連不信邪的韓大會也慌忙往後退了一步，陳燕卻專門朝著他撲了過去，身體異常矯健，抓住韓大會的胳膊就啃。

    韓大會嗷嗷大叫，硬是推著陳燕的腦袋把她從自己胳膊上扯下去，他的袖子已經印上了深深的褶皺，好在沒有咬破的跡象。

    周志見狀趕緊去拉陳燕，但陳燕的力氣大到超出了他的想象，剛一碰上就反被陳燕撞倒。眼看她又要咬上去，徐由趕緊唸咒往她頭頂一指，陳燕像是突然被牽住了，扭過頭幽幽地盯著徐由。

    “你這樣是吃不飽的，我這兒有個東西。”徐由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一個塑膠袋，腥臭味頓時蔓延開來，“你帶著這個去把自己的身體補全，就可以吃飽了。”

    玄溟皺了皺鼻子：“那是豬胃和豬腸。”

    華春豪死的時候內臟都被從肚子裡扯出來了，他確實“需要”這樣的東西。

    對於橫死的人而言，執念會讓他們做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為。

    難產而死的孕婦可能會對嬰兒，胎盤，之類產生執念，因而在死後不斷地帶走別人的孩子，甚至會因為看到產婦而產生共情，以為那是自己，從而帶走產婦的生命。

    自殺的人會不斷重複死亡的過程，這並不是懲罰，而是他們的執念是解脫，所以當神智消散，只剩下慾念的時候，他們就會重複這個“尋求解脫”的過程。

    而餓死鬼，就會不停地偷食物，或者專吃一些他以為好吃的東西，比如人的指甲和頭髮。

    看來華春豪這個餓死鬼，是單純的想吃飽。

    豬肚腸是模擬他身體缺失的那部分器官，在靈體是很難分辨其區別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以形補形在靈界或許真的可以。

    但徐由不可能真心幫他，只是想把他引去樹林裡的某個地方。

    那個，埋著他屍體的地方。

    周志聽說他們要去找屍體，嚇得臉都灰了，此地無銀道：“什麼身體，這哪兒有他的身體？”

    竇真聽出來不對勁了：“你知道現在上她身的是誰？”

    老張在凳子底下“嘿嘿”地笑，一邊低聲念：“小豪，小豪。”

    “啥？”韓大會沒聽清，把耳朵湊過去。

    周志看老張一副被嚇瘋了的樣子，眼睛咕嚕轉了轉，索性裝作一副和自己無關的樣子大喊：“華春豪！現在陳燕身上的是華春豪！”

    竇真捂著那隻眼睛：“小豪不是失蹤了嗎？到現在還沒找找人呢。”

    陳燕的脖子極不自然地尋聲扭回去看他，徐由又給她拽了回來，指著一塑膠袋血水和內臟：“你還要不要了？”

    陳燕馬上聚精會神，不再去管周志。

    徐由讓周志不要說話，也不要再叫華春豪的名字，過來點香引著她，往樓下走。

    “慢點，走三步，說一句‘不見天日吔’。”徐由交代給周志。

    周志舉著那把香，走三步，不敢回頭，深吸了幾口氣說聲：“不見天日吔——”

    後面陳燕“咚”就跪下了，所有人嚇一哆嗦。

    徐由繼續朝周志說：“走，別回頭。走。說。”

    周志現在是真的害怕，腳步發顫，出門前正好又三步。

    “不見天日吔——”

    陳燕突然仰起頭，兩眼瞪著，兩手抓在地板上，噌噌地往前爬了三步遠，她黑色的皮裙子泛起光澤，像一隻大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