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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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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徐家先生

    “我上樓盯著。”我跟玄溟說著,轉頭準備跟上,“你在這裏盯著周志。”

    玄溟牽住我:“上面你會不舒服,你在這兒我上去。”

    我感激地看看他,玄溟摸摸我的頭,跟著那三人走上樓去。

    我坐在客廳裡望著窗外的昏黃,沒有密封的窗子上已經糊了一層細細的薄沙,門前的地上留著那兩個人踩出來的腳印。

    我的心始終沉甸甸的,在思索周志會怎麼執行他的殺人計劃。

    可是忽然我想起一件事,頓時對自己的推測有了些猶豫。

    剛剛他們三個沒有人死在了這個林場。

    我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變化,但是不可能的,我的時間始終是在整個環境裡自由穿梭,雖然本人在這個段落裡,但我的認知是從頭到尾以一貫之的。

    那三個人就是沒有死在林場,之後也是。

    周志是死在林場的,但那個村主任不是。

    怎麼回事呢?今天不是殺人的局嗎?還是說……

    我正合計著,門口又有人過來了,這次開門的是周志,他開門不進來,而是在門前請另外兩個人在他前面走進室內。

    第二個進來的人是村主任老張,和之前比他頭髮已經全白了,人也瘦了好多,看起來像得了重病。

    而第一個進來的人穿著一身中山裝,稀疏的頭髮在頂上紮了一個髮髻。他看起來三十多歲,面相挺平和的,不算好看,但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臉上有三條深深的道子,看起來像被野獸襲擊後留下的疤痕。

    他和我目光交接的瞬間就發現了我,對著我笑了笑。

    我瞬間感覺到,他就是老徐,徐聘君的父親。

    周志笑著走進來,態度和之前對我是相似的,但又比那還多了一些諂媚的成分,對著老徐說道:“徐先生,咱們可以上去了。”

    “好啊。”老徐應聲,回頭看著我,“柳畫,咱們一起上去吧。”

    我腦仁兒裡“嗡”地一聲,猛然定住腳步,回頭和他對視。

    在這裏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叫什麼,為什麼他……

    “走吧。”老徐又叫了我一聲。

    我趕忙冷靜下來:“你們先走。”

    周志馬上上前面帶路了,我跟在隊伍的末尾,走到二樓的房間落座,玄溟沒有坐著,而是站在門前等我。

    看到老徐的一刻,他也默默皺起了眉。

    老徐也看到了他,很恭敬地頷首:“龍君,榮幸之至。”

    玄溟沒有迴應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木偶一樣靜靜地聽著,對他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徐坐下以後,陳燕才又招呼我:“秘書妹妹,坐啊。”

    在她眼裏我還是個秘書,我走過去坐在陳燕旁邊,這個座位明顯是後加的,本來就沒有我的座位。

    我坐下以後問剛剛一起上來的周志,他就在我另一邊:“周老闆,我叫什麼?”

    周志疑惑地看著我:“妹兒,你可真會開玩笑。我怎麼知道呢,你又沒說。”

    他剛纔明明聽得到老徐叫我的名字,但是現在他卻無法回答我的問題。

    玄溟已經來到我身後,一手搭著我的椅子:“剛剛他們進來後都坐著不動,問什麼都沒有反應。應該沒有神智。”

    “和之前陳燕那個奇怪的樣子是一樣的嗎?”

    “是。”

    玄溟說著在桌邊這群人臉上環視一圈,囑咐道:“當心徐由。”

    “他就是徐聘君的父親吧。”

    “是,不過他在這裏只是一個寄託灰仙法力的載體,他本人的魂魄並不在這兒。不過……”

    玄溟掐指一算:“也許灰仙藏匿的東西,可以透過他找出來。”

    “你能感知外面的動靜嗎?比如徐聘君那邊……”

    “感覺不到。”

    這裏已經是一重封閉的時空了,而且相對於外面來說,我們的時間是靜止的。等我們出去的時候,也許胡風簫也只會感覺我們只離開了一瞬。

    所以我進來前交代給胡風簫的話,不過是一個說辭。

    我暫時沒有什麼問題,就和玄溟在這裏等著看他們要做什麼。

    竇真擦著眼鏡,擠了擠眼鏡,重新把眼鏡戴上。

    他的眼睛有些紅腫,剛戴上眼鏡又摘下來揉,感覺很不舒服的樣子。

    韓大會問道:“是不是讓沙子迷了眼了?”

    “可能是吧,剛纔開始就感覺眼睛不得勁兒,也忘了帶眼藥水什麼的。”竇真左右找不到餐巾紙,只能拿自己的眼鏡布擦眼淚。

    一個飯桌上居然沒提供餐巾紙,顯然這個桌子不是用來吃飯的。

    徐由仙風道骨地坐在正中間,他纔是今天宴請的主角,陳燕有些怕他似的,往旁邊挪了挪,似乎想離他更遠。

    窗簾全部合攏不開燈,門也在所有人到來之後鎖緊,屋裏簡直和夜裏一樣黑,眾人的臉都看不清了。

    唯有中間那碗飯上的三炷香,不知道誰在什麼時候點燃了,黑暗裡亮著三點紅光。

    “徐先生。”周志給他遞了煙。

    徐由沒接,站起來從自己包中掏出一沓子黃紙,口中唸唸有詞地在空中揮舞。隨後輕輕地一吹,那沓黃紙的邊緣就開始燃燒起來,把桌邊那群人都嚇了一跳。

    張主任反應最大,他從黃紙開始燃燒後就雙手合十緊閉雙眼,低著頭一直嘀嘀咕咕地念。聲音幾乎要蓋過徐由的了,韓大會被他念得難受,捂住耳朵不想聽。而竇真還在和自己的眼睛較勁,這會兒他的那隻左眼已經睜不開,只能痛苦地半眯著。

    陳燕瑟瑟發抖,不時看向周志,而周志眉頭緊皺,兩眼盯著中間那碗飯,雙手在桌下攥著拳。

    徐由將燒完了的紙灰撒向八仙桌,手裏提起一串銅錢,懸在桌上不停地上下左右晃動,一面晃動,依然在念誦咒文。

    這不是那些叫得上名的正統咒文,我的記憶中有對於這些語言的印象,這是屬於仙家的上方語,他此刻沒有仙家上身,但是可以流利地用上方語敘述自己的意圖。

    每一家的上方語都不一樣,仙家之間交流沒有障礙,但人就不一樣了,即便同時說上方語,互相之間如果道行不夠,也未必能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我側耳細聽,徐由在念的大概意思是:“請匯聚在此,苦難的生靈都會得到解救,說出你們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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