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溜達過去嗎？”我很樂意地往他身上貼緊。

    “走不動的話我可以抱著你。”他從另一個角度表示要走過去。

    “那一會兒的，我現在還能走動。”我特地跺了兩下腳，表現我的筋骨強健。

    我正嘚瑟著，玄溟突然把我拎起來，從一塊水窪上跨過去。

    放下我後，他一臉操心的表情，我就笑了：“為什麼要走過去呀，路上有什麼要給我看的嗎？”

    “有，上次的那條河。”玄溟調整著扣在我身前的衣服，“灰仙出手了。”

    “啊，他想通了？”

    “是，不過牽一髮而動全身，最近盤城的風水可能不太平。等到完全調整通暢，也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灰仙願意出馬，確實是件不錯的事情，但是我莫名覺得他會同意，不會只是因為上次我去說的那幾句話。

    “灰仙究竟為什麼答應？這個事情會傷到他的弟馬吧？”我懷疑著。

    “是，所以他被堂口逐出來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雖然說緣分還在，但是離開那個堂口，他後續做的事情也就不算在他弟馬的頭上了。可是一個仙家被逐出自己修煉的堂口，必定會對他的修行造成重大的打擊。

    “他是自己主動要出來的吧？”我仰頭看著玄溟。

    “對。”玄溟確定地答道，“灰仙之前因為做了風水局得罪了許多家堂口，如今沒有地方收留，還可能面臨被剷除的境地。”

    “那我們收下他吧。”

    玄溟的眼中光芒微露，沒有不同意：“你是弟馬，你覺得可以，就收下。”

    我在外套裡面環住他的腰：“你就是這樣說，其實早就準備好了讓我收他對不對？不然你都不會和我說的，玄溟，你現在怎麼像個活菩薩。”

    他這回明顯有點繃不住了：“什麼活菩薩。”

    “感覺你現在突然變得好善良啊，又是主動去調查了唐亦萱家的風水，又去救了她家的老人，還幫灰仙找下家。你再這樣下去可不就是個活菩薩。”

    “我一點也不善良。”

    “哎，哪有人拒絕當好人的？說你活菩薩可是誇你。”

    不過也不怪玄溟不樂意，我這個話自己說出來都不像好話，油腔滑調得很。

    玄溟也不和我犟，大手在我頭頂上一扣：“只是爲了你才做的，非是善，而是情。”

    唉，我真的喜歡他一本正經和我說情話的樣子啊。

    “玄溟，你再和我說說話。”我捏捏他結實的腰。

    “想聽什麼？”

    “你說的話我都想聽。”

    “我不太會說。”

    “那你就說你愛我。”

    “我愛你。”

    他說得極其認真，可是他越認真地一個字不改，越顯得有點滑稽。我勾住他的胳膊笑得前仰後合，他以為我不相信，把我夾住，又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說了好幾次“我愛你”，說得我耳根子癢癢的。

    這樣說說笑笑，路途顯得一點也不漫長了。往前走不久就到了先前去拜訪灰仙的小區，河道水中泛着微波，周圍的燈光都倒映在並不寬闊的河面上。

    橋上站著一個沒有影子的人，背對我們倚著欄杆，周圍的光照將灰白的頭髮照得發亮，像一盞孤獨的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