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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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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陌路親人

    我一定是個神人。

    不但能和上古老妖怪合體,還能帶著一個小妖怪渡劫。

    現在回想起來,黃立秋說我天將降大任,那絕對是有道理的。

    既然是這樣,我倒沒有以前那麼苦大仇深的難受了。我拉著玄溟去洗澡準備睡覺,一邊聽他給我解釋這個蛇胎為什麼能在我肚子裡渡劫。

    大體上就是說,他當時把我的上一世遺體吞了以後,就直接進行到了渡劫這個步驟,而蛇胎當時還在我的身體裡,我的身體在他的身體裡,這樣一來,雷劈下來,就連著我們仨一起劈了。

    所以我肚子裡這條崽子,八成和我們一起歷劫,後來我的屍身無法再繼續孕育它,它就失去了肉體托胎,只能以靈體繼續跟隨著我,直到相柳的第二代生人給了我新的肉體。

    不過也有一件奇怪的事,玄溟都覺得我的胎兒已經沒了,他是直到我這一世下蛋了,才發現蛇胎依然在我身上的。

    “送你投胎的時候,這個嬰靈已經不在你身邊,現在看來,多半是有人把它拿出去了。到時候又送回來的。”玄溟幫我揉開沐浴露的泡沫。

    “可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總不能是爲了讓我被蛇胎脹死吧。”我撩起頭髮,他的手推到鱗片的時候,我的脊樑骨才稍微不那麼疼。

    玄溟揉著揉著就貼上來了,我用胳膊肘戳戳他:“一會兒回屋裏去做,你先說正事。”

    他低聲喘著:“你這樣叫我怎麼說正事?”

    我抓了一把泡沫呼到他臉上:“這下可以說了!”

    他猛地抱起我,舉到花灑下面把泡沫沖掉,我倆正鬧著,忽然聽見敲門聲。

    這個時候來人有點不對勁,玄溟關上水,拿起浴巾裹到我身上,警惕地望向門外。

    “是修行的人。”他判斷出來。

    “修行的?人?”

    居然不是仙家嗎?

    玄溟先我出去了,在我回臥房穿衣服的時候,聽到他開了門。

    “抱歉這麼晚打擾,柳畫在家嗎?”門外有個老太太的聲音問道。

    “你找她幹什麼。”玄溟質問。

    “龍君,你說呢?”

    那個人居然一下就點明瞭玄溟的身份,我趕緊隨便套了個衛衣就出來了,頭髮也沒來得及擦,跑到客廳。

    “您好,您找我?”我看向門外,那裏站著個圓滾滾的老太太,臉也圓身材也圓,面板還很白,戴個小黃帽,像個雪人。

    和她一照面,血緣的感應就瞬間擊中了我,玄溟立刻證實了我的感受:“她是你的祖母。”

    祖母,我的奶奶。我爸走了那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邊的親人。

    比起親切,我現在更多的是疑惑,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我。

    而且她居然是修行的?

    老太太在門前看著我笑,她手裏有一串念珠,墜著玉石雕的蓮花,感覺像修佛那一路的。

    “放她進來吧。”我對玄溟說。

    玄溟不再阻攔,退回到我身邊。

    老太太進門就開始盤珠子,過來也不坐沙發,在香堂前面看了看,就盤腿坐在地上:“柳畫,我這次來找你,是咱們的緣分到了。”

    “不要再說緣分了,什麼都是緣分。”我不怎麼和氣,但還是按照禮儀給她泡了新茶,“貴姓?”

    “免貴,單小云。”老太太接過蓋碗茶,“你叫我奶奶就可以了。”

    “就是你們把蛇胎帶走又送回柳畫身上的?”玄溟開門見山地問。

    單老太拿杯蓋颳着茶葉:“是,那個蛇胎很重要,即變成了靈體也不是一般的嬰靈,任憑其在人間遊蕩,百害而無一利。”

    “那你們為何不超度它,反而要讓柳畫再次孕育?”玄溟握緊我的手。

    “它不肯走的,就和你一樣倔。不如還讓它回來,完成它這一世的因果。”單老太抿了一口茶水。

    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做派特別老道,一看就不好惹。

    而且我知道,佛道仙三路,佛和道基本都是正神明路,仙家其實相比之下處於弱勢。玄溟現在飛昇之後,雖然有了正經的名號,但沒有和佛家扯上恩怨的必要。

    “奶奶,我父親走了那麼久,我以為家裏已經沒有人了。”我帶些生疏的口吻和她談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們都不來見我?”

    “一切皆是緣,我們不是沒有尋訪過你。”單老太捧著茶說,“可惜啊,相繇在海鳴村,玄溟真君又是盤城的主神,我們是沒有辦法越過他們行事的,不然我們也就早早把你接走了。”

    我和玄溟對視。

    “你們沒有來找過我。”玄溟肅然反駁。

    單老太認下了:“其實也是,我覺得沒有必要特地來找,畢竟人過得怎麼樣,都是前世修來的。今日上門能見到也是隨緣,如同那些經歷的事,到該解脫的時候自然就解脫了。”

    我算是明白了,她知道我過得不好,可她覺得這都是我活該的。

    但現在想讓我生氣已經很難了,我只覺得好笑。

    我的兩邊的親人,確實都不怎麼正常。

    “那我爸,你也不在乎嗎?”我真心好奇,“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而死,死了你也不過問一聲?”

    我甚至想問問,我爸是不是她親生的兒子。

    單老太搓著念珠良久,微笑:“他當初執意要娶海鳴村的女人,我就知道這是他的命。我試圖阻止過,但他一聲不吭地走了以後徹底失去聯絡。我也就看開了。”

    她看著我繼續說:“我知道他為什麼而死,他作為一個有佛緣的修行之人走上了邪路,非要和相繇的子嗣結合,生下一身孽緣的你,他必定會付出代價。相繇更不會放過這麼好的養料,所以他的屍身一定會被消化掉,成為相繇的養分。”

    說完,單老太將手裏的那一串珠子遞給我,金黃的色澤,溫潤的手感,是上等的蜜蠟。

    單老太注視著我的手上:“這是咱們家的傳家寶,我在你父親小的時候就給他戴在身上,他走之前給我留下了。現在看來,它應該繼續傳給你。”

    我握住手串,心裏五味雜陳。

    可我沒有時間繼續沉浸在情緒裡:“奶奶這麼晚過來,除了送手串,還有其他的要緊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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