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胡風簫隱形，在我耳畔說：“你確定白薇回自己回來？”

    “我不確定，不過我賭她會回來的。”我說著，抬頭看看玄溟。

    他看著我旁邊，是胡風簫和我說話的那一邊，估計我看不到的這個狀態，他還是可以感覺到的。

    “不用擔心。”玄溟告訴我，“她不回來，我也可以搜到她的妖氣。”

    他說完握住我肩頭輕輕一轉，把我前心貼前心地帶到他胸前，單手握著我的後腰：“時候還早，想玩什麼？”

    玄溟胡風簫急了：“你他*當著老子的麵想幹啥？”

    我看他倆半斤八兩，揉揉太陽穴，好想讓他們消停消停，奈何我手無縛雞之力，兩個大仙輪流伺候我，我可吃不消。

    “大庭廣眾，收斂一點。”我推推玄溟，“走吧，去找個地方等等。”

    有了白薇，找到活屍和侯俊宇一定不難，但是我反覆看錄影，都覺得侯俊宇不是在被活屍追。

    活屍是人肉眼可以看到的東西，沒有道理只拍到侯俊宇，卻拍不到活屍的任何一次露臉。

    多半是活屍一直在管道活動，這樣一來，管道在頭上，侯俊宇躲的卻是在下面，而且最後拖走他的東西根本看不見形體。

    有鬼。

    我問胡風簫那個糾纏侯俊宇的鬼是什麼，胡風簫說就在這裏，但是行動極快，很難捉摸，不是凶煞厲鬼，但是也搞不太清楚。讓苗宇軒去看，這孩子居然沒跟上。

    這件事最好順便弄清楚，胡風簫一邊抱怨著無償跑腿，一邊切實踐行著無償跑腿，簡直是口不對心的典範。

    我怕玄溟總是不說話，和胡風簫聊天的時候還沒事帶他兩句。問問他怎麼看，有什麼想法之類的，不過我問太多，他反而答不上來，眼神裡的窘迫都快壓不住了。

    胡風簫嘲笑道：“這條蛇在人間混的日子加起來也纔不到一百年，你指望他懂幾分人性？再說了，仙家裏面有名話多反應快的是黃仙和狐仙，蛇仙本來反應就慢半拍……”

    他話沒說完，玄溟迅雷不及掩耳地在我腦後“啪”地一彈手指，我身後跟著的那股熱乎乎氣兒就沒了，還伴隨著胡風簫的一聲暗罵。

    “慢？”玄溟看著我身邊的空氣。

    “我說腦子和嘴！”胡風簫繞回到我另一邊，“柳畫，蛇仙暗地裏盤算起來是厲害的，你可不要掉以輕心了。”

    “是啊。”我斜看向聲音的方向，“我都遇到你這個前車之鑑了，對誰都得多個心眼。”

    “我改邪歸正了嘛。”胡風簫撒嬌。

    玄溟又想對胡風簫動手，我真想歇會兒了，靠向玄溟，按住了他搭在我肩上的手。

    “為什麼你在人間只待了不到一百年？”我問他。

    玄溟放過了胡風簫，全神貫注地回答我的問題：“因為與你待的年月還不足一百年。”

    “五世加一起，不到一百年？”

    玄溟露出了難以回答的表情。

    我算明白了。

    我前世，大概每一次都沒有壽終正寢。

    但這兩世也纔在一起幾個月，一年也沒湊到，那麼至少還有幾世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吧，超過了一年這個界限。

    胡風簫幸災樂禍地對玄溟說：“蟒七，你就認輸吧，你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有我長嗎？”

    “有。”玄溟答得很急。

    我苦笑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現在的時間還早，我記得之前在海鳴村行動，我跳到水裏沒有一會兒，白薇就打洞下水找到了我。

    那麼以商場的體量，我估計白薇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回來“救我”，所以不打算走太遠，就在商場裡繼續逛逛。有玄溟預警，應該不會被白薇發現我們太過和睦的畫面。

    “既然在人間的時間那麼短，一定還沒來得及玩到什麼好玩的吧。”我指指電玩城，“走，帶你玩。”

    玄溟有點驚喜的樣子，我趕快拉著他跑去，正好昨天想玩的娃娃機沒有玩到，我還不甘心呢。

    商場裡的娃娃機專場有好幾排，二三十臺機。現場抓娃娃的人非常多，大部分是情侶，或者大人帶小孩，光鮮明亮了，這些人也就注意到我和玄溟了，我故意看機器，看看有沒有上我喜歡的娃娃。

    “這個我喜歡！這個我也喜歡！”我指著機器裡面，情緒高漲，“走走走，換幣子去！”

    玄溟朝我攤開一隻手，手掌裡憑空出現了一大把遊戲幣。

    我震驚，這和當場變錢有什麼區別？

    “這個，這個不違法吧？”我有點不敢接。

    “昨天你兌的幣。”玄溟說，“我帶來了，不夠我再去兌。”

    好麼，原來他是有備而來。

    胡風簫故意走到我旁邊，胳膊肘懟懟我，說昨天這傢伙就是在活屍出現的時候開始跟著的，當場他不抓，今天還來找，沒準是賊喊捉賊呢。

    我莞爾，不理他，選好機器，從玄溟手裏拿了兩枚幣開始玩。

    機器背景板是個鏡子，我一站到前面，就看見隱形的胡風簫和顯形的玄溟都在鏡子裡，跟兩大金剛似的把我擠在中間。

    玄溟根本沒玩過這東西，只是認得出，他似乎對這個世界的規則都很明白，但是實際上又沒麼深入地接觸。

    既然身邊有個新手，那我還挺有信心的，露著袖子對玄溟說，我要給他做個示範。

    結果胡風簫非要說我抓得不好，要指導我，他越說我越故意不聽他的，自己抓了兩次沒抓到，我還沒急呢，他就抱著胳膊說我“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於是我第三把沒抓娃娃，直接抓了一把幣子呼在他臉上，遊戲幣穿透他的臉，在地上叮鈴亂蹦。

    工作人員看見我撒幣都愣住了，我忙解釋說剛剛沒拿住。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靈體？”胡風簫輕笑。

    “你閉嘴！”我瞪他一眼。

    玄溟默默地在我機器裡投了兩個幣，我還沒有看好要抓哪一個，他就握住了我放在操縱桿上的手，帶著我一點點調整位置。

    他貼在我身後，高大的身體幾乎把我包裹進去，下巴抵在我頭頂後面，我連他的呼吸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