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來的！”我翻臉不認狐。

    胡風簫腆著臉在那兒瞎唻唻：“柳畫不想要你了，找我做她的仙家。”

    玄溟看我的眼神都要變成冰刀了，我慌里慌張地把經過都解釋給他，玄溟匪夷所思地看著我，像是不相信我能幹出這樣的事兒。

    我也實在和他說不通，我起初會答應黃立秋的提議，是因為我特別怕玄溟不喜歡我了，把我換掉。而且我也沒想到黃立秋給我找來的是胡風簫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求原諒。

    玄溟覷眼看向胡風簫，胡風簫也毫不退讓地盯著他，空氣裡的火藥味兒直嗆鼻子。

    他倆之前已經刀光血影了，這會兒再掐起來可受不了，我想起剛剛那倆修玻璃的走前還在瞅我們，忙岔開話題：“玄溟……你現在也能被人看見了嗎？”

    玄溟眼神向我斜過來：“再不讓人看見，你還想要多少個男朋友？”

    這啥呀，他是我隨身攝像頭嗎？咋知道有人把柳玉術和胡風簫認成我男朋友的？

    我打了個哆嗦：“我以為……你這種大神……得有點條件才能看見，哈。”

    胡風簫指指玄溟，對我說：“正神在普通人面前現了形，等於白送人家至少七天的辟邪大禮包，那是廣佈恩德，結善緣的事兒，你說說有什麼不好？他非藏著掖著的，肯定沒安好心。”

    他說了我也不全信，這個大騙子肯定話只說一半，還好意思說玄溟沒安好心。

    我替玄溟反駁：“真要這麼好，怎麼沒看見玉皇大帝顯形下來走兩步？”

    胡風簫訕笑不語。

    玄溟滿身殺氣，我想安撫他，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胡風簫攤手：“想趁我傷沒好要我的命？那我還偏就不和你打了，來日方長，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

    他還沒說完，玄溟的雷已經劈了上去，胡風簫衝我飛了一個吻，瞬息消失在電光火石之間，滋滋的電流盤踞在胡風簫剛站的地方，家裏的冰箱也非常巧地跟著跳了閘。

    我開啟手機一看住戶大群，合着全小區都斷電了，左鄰右舍都在問出了啥事，我們樓還有好幾戶說剛纔地震。

    我沒好意思吭聲，默默地把群遮蔽。

    玄溟臉黑著，我踮起腳在他下頜親了一下：“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寬大的手掌揉著我的側頸，眼神還是那麼冷：“你究竟是不是真想把我換了？”

    “都說了那不是認真的啦。”

    “那什麼是認真的？”

    我被他問得一怔，他俯身很近地看著我：“柳畫，你對我什麼時候纔是真的？”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我的兩鬢，讓我無法迴避他壓迫的視線。我忽然很難過，好像他一句否定了我之前說過的那麼多真心話，只記得我的“玩笑”和“謊言”。

    “我真的愛你。”我輕聲給自己申辯。

    玄溟露出些許的遲疑，好像並不相信。

    他把我放開了，讓我收拾一下就動身去海鳴村。

    我沒有再辯解什麼，一直以來我爲了和他在一起，放著他隱藏的那些秘密不去過問。爲了讓他不再受罰，也接受了他會把和我的緣分換給別人。我也可以為他去做另一個人的替身，願意損自己的陽壽幫他走陰。

    我不知道我還要怎麼樣證明我愛他。

    但他不需要這些，我也就是感動了自己吧。

    他要我的肉體，我的緣分，是不是我滿足他這些，他就可以喜歡我久一點。也不用太久，我大機率來不及變老，在他眼裏，還能留下我好看時候的樣子。

    這次去海鳴村，玄溟和柳玉術都會在，我沒有從前那麼恐懼了。但我還是不想久留，簡單準備了替換的衣服和日用品。化妝包就不帶了，準備素面朝天地去，灰頭土臉地回來。

    “你今天去查出什麼新的東西了嗎？”我下樓坐上玄溟的車。

    玄溟幫我把揹包丟進後座，坐進來道：“之前的海灘和那座橋下都有定潮樁。”

    我反應過來，海灘就是音心琴行附近，而橋就是李蕊跳的那座橋。確實都是祭壇出現過的附近，不過並不都在祭壇的正位置上。當時周恆弄了那麼多的鬼輪祭壇，如果都按這個範圍去找，的確很困難。

    “定潮樁是什麼？”我聽這個不像壞東西。

    “和避水陣差不多，但不是陣法，是靈器。”

    “靈器……又是什麼？”

    “是具有靈性和威力的法器。一般的法器在相應的器主控制下才能發揮作用，靈器則可以在脫離器主時依據條件變化自行做出反應。”

    聽起來像個智慧攔截裝置啊。

    之前胡風簫搞的八仙避水陣是可以困住玄溟的，這個定潮樁和避水陣相似，那麼也會傷到玄溟嗎？

    玄溟把車朝著郊外開去，對我說：“定潮樁顧名思義，用來控制潮水的漲落，兩三個不足為患，但他們要對付我，不可能只有這兩三個。”

    “如果是器物，可以拆掉嗎？”

    “不容易，定潮樁一旦打下去，就會動當地的風水。拆除它們，是牽一髮動而全身。”

    “已經打下去的那些，只能放著了嗎？”

    “目前是，最好先阻止其他的定潮樁入水。”

    既然是打到地下的東西，我就問土地神能不能阻止。玄溟說這事土地管不了，土地雖然也是正神，但是本質上只是個地方最低階別的小神，法力不足以抗衡定潮樁。而且土地的本職是掌管鬼魂籍貫和促進農業，這已經超出了土地神的能力範圍。

    那就只能亡羊補牢了。

    “白薇這次說‘天權’放在海鳴村……”我說，“我問了胡風簫，他說是北斗七星裡的，這些就是定潮樁嗎？那麼是要打七個？”

    玄溟看了我一下：“天權是第四星，現在只找到了兩個定潮樁。”

    那就是說，很可能已經打下三個定潮樁了，還有一個會在哪兒？

    假設已經有三個，再阻止不了海鳴村這個的話，七星就完成了一大半，事態可能會不好收拾。

    所以海鳴村這個“天權”，應該是很重要的一步棋。

    白薇背後那個煉製活屍的主使，會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