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短暫相處
最後,蘇綿的話也沒能問出口。
太后娘娘為何召喚,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和江婉有關。
江婉,一想到這個名字,蘇綿頓時沒了問下去的心情。這可是皇上親賜的婚事,易暮白雖然將退婚說的堅決,可他畢竟只是太子。
易暮白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想和蘇綿說點什麼,可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說,門外又傳來了全順的催促,“殿下?殿下您在嗎?”
易暮白拉長了臉,頭一次想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扔到冷宮去!
看著他憋屈的模樣,蘇綿忍不住笑出了聲,“算了,你快去吧,別讓太后等急了!”
這麼湊巧被打斷,或許是緣分還未到吧,蘇綿在感情上的態度向來隨性,大大咧咧地想著。
再等等吧,自然成熟的果實最甜。
太后叫易暮白過去,自然是沒個好臉,劈頭蓋臉地一頓怒罵,足足罵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緩和下來。
易暮白也不反駁,就那麼低頭聽著,等太后消了氣,又抿了口茶,,這才道,“皇祖母在上,孫兒想請您收回婚約之命!”
這話和江婉說的對上了,太后頓時又是一陣怒火衝上心頭,重重地將茶碗一摔。
“太子!你這是要做什麼!婉兒多好的姑娘,你傷了她的心不說,還跑到哀家面前犯渾來了!”
易暮白雙膝跪地,不發一言,以沉默表證自己的決心。
他這樣的做派,看在太后眼中簡直是冥頑不靈的表現!
當下,她一拍桌子,“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在東宮都做了些什麼!”
她聲色越厲,易暮白便越發沉默,太后無法,只能軟下聲音來。
“太子啊,婉兒這孩子是哀家從小看到大的,雖然嬌縱一些,但到底是大家閨秀,只有這樣的女子方能成為太子妃!”
易暮白嘴唇微動,“皇祖母可知她在東宮的所作所為?”
太后猛地一怔,卻還是道,“不管婉兒做了什麼,她都是一心為你著想,太子你該理解纔是。”
“皇祖母連江婉做過什麼都不知道,卻依然這樣護著她?”易暮白輕笑一聲,充滿了自嘲。
他是太后的親孫兒,沒想到竟然比不上江婉在她身邊說話可信!
太后一愣,“太子,你,你這是怎麼說話的?”
“祖母,”易暮白還在嘗試,“江婉性情嬌縱至極,囂張跋扈,並不是孫兒良配,更擔不起太子妃的責任!請祖母收回成命!”
可他這話說的太重了,嚴重挑戰著太后的威嚴,太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婉兒一個清白女子,太子怎麼能對她做出這樣刻薄的評價,讓旁人得知,婉兒今後怎麼做人?又如何在東宮服眾!”
她言語間仍是認定江婉,甚至還道,“哀家看太子是酒後無狀,不得再胡言亂語!”
易暮白此刻已經心涼至極,他恭恭敬敬地朝太后磕了一個頭,然後便一語不發,站起來往外走去!
那背影,分明是對太后存了怨氣!
易暮白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太后身邊的嬤嬤便忍不住道,“看太子的模樣,這事情是不是真的別有隱情?”
這嬤嬤已經陪伴了太后三十多年,也算是看著太子長大的,他一向孝順懂事,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這樣無禮的舉動。
太后用手撐住額頭,“我看他就是被那妖女迷了眼,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也不至於吧?”嬤嬤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誰知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怎麼,連你都不聽哀家的話了?”
嬤嬤連忙跪地求饒,“老奴不敢啊!”
太后煩躁地一揮手,“都下去!讓哀家自己安靜一會兒!”
嬤嬤渾身顫抖,起身告退,走出大殿時已是一身冷汗。太后一向待她親厚,如至交姐妹一般,最近卻不知為何頻頻發怒,簡直令她有些無所適從。
難道真的是她太過放肆了?嬤嬤在心裏嘀咕著遠去了。
殿中,太后娘娘望著搖曳的燈火,不知在想著什麼……
易暮白既然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當然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與江婉解除婚約,不過看太后的反應,此事不能急於一時,還得好好運作一番。
不知道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易暮白並沒有將此事告與蘇綿,而蘇綿也早就調整好了心態,兩人十分默契地揭過不提。
蘇綿背上的傷的確不輕,饒是用了最好的藥膏,還是休養了五日才勉強恢復元氣。
在這期間,不知道易暮白用了什麼辦法,江婉再也沒找來,倒是讓蘇綿是十分清淨。
五日來,她與易暮白日常相對,不過卻再也沒提起之前那個話題,相處得詭異又和諧。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堂堂一個太子,定點給蘇綿換藥送飯,簡直成了她的貼身護衛。時間長了,蘇綿甚至懷疑,這還是當初那個冷漠兇狠地問她要玉佩,試圖置她於死地的人嗎?
一次,蘇綿實在忍不住,試著開口拒絕,誰知易暮白一個帶笑的眼神飄了過來。
“我是心甘情願的。”
聲音之溫柔,語氣之親切,蘇綿每次想起都忍不住回味。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進化了嗎?
不過,唐炎的信倒是雪花一般飄了過來,蘇綿和易暮白兩人同時失蹤,將查案的任務全部壓在了他的肩上,叫唐炎簡直是痛不欲生。
易暮白自有辦法,在不暴露太子身份的同時收到唐炎的傳信,蘇綿讀著洋洋灑灑的哭訴和求救,偶爾也會生出幾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幸災樂禍來。
但隨著蘇綿的傷逐漸痊癒,唐炎送來的信也越來越急切嚴肅,她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一日,易暮白按照往常的時間將早飯端入屋中,抬頭便看到蘇綿坐在桌前,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偽裝。
他一怔之後,又很快平靜,“你要走了?”
“是啊,”蘇綿玩笑道,“再不走,唐大人怕是要把人頭也寄過來了。”
她又眨眨眼,“怎麼,你不去嗎?”
易暮白放下托盤,亦是一笑,“自然要去,那我們大理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