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雙雙心動
“太后,還是別讓太子哥哥來了。”她緊張地嚥了下口水。
太后疑惑地看過來,“這是為何?”
“因為,因為……”江婉心中焦急,可越急頭腦就越是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可以搪塞過去的藉口。
好在太后非常善解人意,馬上反應過來,“婉兒可是還在生氣,不想見他?”
江婉連忙順著點頭,做出一副賭氣的模樣,“對!婉兒不想見到太子哥哥!”
“好好好,那咱們就不見。”太后自然是以江婉的心情為先,馬上改了口,又回身接著勸慰。
“你太子哥哥肯定是一時糊塗,這京中的女子,除了我們婉兒,誰也不配做太子妃,所以啊,千萬不要再說那些氣話了!”
江婉被她勸得又暗自欣喜,一時間連下巴都感覺沒那麼痛了,靠在太后懷中又是一番撒嬌賣慘,訴說著在東宮的遭遇,惹得太后更加心疼,連番說著定要讓這粗野女人好看之類的話。
江婉低頭藏起笑容,這正是她想要的東西!
太子哥哥是她的,別人誰也別想搶!
東宮。
蘇綿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背後的傷口因為昨天那場衝突,又一次全部開裂,眼下正一抽一抽地疼著。
她便是被這陣疼痛喚醒的,易暮白正彎著腰,挽起袖子給她撒著傷藥。
“你先別動!”蘇綿抽著冷氣,“把我的荷包拿過來!”
這古代的藥粉見效太慢,繃帶之類的東西也不好用,照這麼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坐起來。
易暮白老老實實地照做,一聲不響地取了荷包放在蘇綿手中。
蘇綿從裡面摸出藥膏紗布等一系列物品,挨個給易暮白講了一遍怎麼使用,“來吧,你可以的。”
身邊的男人只嗯了一聲,便開始在蘇綿背上忙碌,仍是一聲不吭。
他溫熱有力的手拂過蘇綿的面板,一下又一下,似是要將昨日那些激烈的衝突全部抹平。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直到易暮白停了手,“好了。”
蘇綿默默地坐起身,忽然又聽到他在後麵道,“昨天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對不起。”
蘇綿依舊沉默著,若說生氣,平白無故遭到了江婉這樣的辱罵和對待,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生氣的。
可……若不是易暮白出手相救,恐怕她此刻早已命喪黃泉,哪裏還有什麼生氣的餘地?
兩兩抵消,蘇綿長長地嘆了口氣,“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
易暮白雙眼一亮,還沒開口,便又聽蘇綿道,“不過,這東宮我還是早些離開為好,免得又遇到什麼妖魔鬼怪。”
說著話,蘇綿抬手在自己的心口處用力揉了兩下。
這回沒有蘇凡的原因,可她還是感到這裏悶悶的。
身後,易暮白忽然走上前來,聲音中充滿誠摯。
“這婚事是太后定下的,起初我並未在意,可現在卻是不行了。”
蘇綿忍不住扭身過來看著易暮白,後者雙眼中閃著莫名的光亮,令她莫名地不敢直視。
“我會和太后說明,讓她老人家收回成命,至於江婉,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東宮了。”
蘇綿心神大震,聽到易暮白忽然說這些,她的心砰砰狂跳起來,有諸多猜測,卻難以宣之於口。
“你……”
“你傷還沒好,不宜到處活動。”
易暮白似乎是看出她要說話,忽地又將話題一轉,語氣也隨著變得如往常一般,好似方纔那些話耗盡了全部的力量。
“還是再留幾日,把傷養好再走吧,也省得再生事端。”
不過,蘇綿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就算易暮白已經把話題轉開,她還是道,“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是因為愧疚,所以下意識地解釋,還是……
那日易暮白對江婉所說的話又一次清晰地迴響在蘇綿的腦海。
心上人,那個心上人……
另一邊,易暮白頂著通紅的耳根,著實感到束手無策。
他與女子一向甚少接觸,更遑論瞭解,蘇綿是這許多年來第一個和他相處這麼久的。
初初見時,她在易暮白心中還是一個傻兮兮的小胖妞,明明被葉胤賀那樣嫌棄,卻還是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後。
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易暮白已經記不清楚了。
他只記得蘇綿斷案時的清晰縝密,在破廟中面對屍體也能保持冷靜;她嫉惡如仇,爲了破案不惜身犯險境,卻也心懷柔軟,會照顧著孩童模樣的東瀛月佛……
易暮白的心輕輕一顫,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蘇綿已經佔據了他大部分的生活,以至於他回到東宮,成為太子殿下的時間越來越少,而留在大理寺當那活閻王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這些悄然發生的變化,已經積累成了一座大山,被易暮白託在心頭,而在他心尖上放著的,正是面前這個人,這張臉。
於是他忽然了悟。
若是易暮白善於言辭,或許此刻能將自己的心思向蘇綿表達一二,可惜他從未有過這般的體悟,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他不說話,蘇綿也不催促,只靜靜地望過去。
易暮白如此,蘇綿何嘗不是心跳如鼓,自穿越到這個時代,雖然蘇府的二老對她疼愛至極,可身為異鄉人,難免會有孤獨落寞之感。
但回想那些穿梭在黑暗中的日子,她的身邊一直有著易暮白沉默卻安定的陪伴,似乎只要他在身邊,蘇綿就能長風破浪,一往無前。
而在她恐懼擔憂之時,同樣是易暮白的話語,引領著她走出低落的情緒。
蘇綿的眼中逐漸聚集起堅定的目光,“你說的心上人——”
“殿下!”全順的聲音忽然響起,“太后娘娘請您去慈寧殿!”
蘇綿:!!!
殿中積攢許久的氣氛頓時被一掃而空,她深深吸氣,想起了從前聽過的一句俏皮話。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易暮白也沒好到哪兒去,眼見蘇綿就要遞出那根夢中的橄欖枝,卻被全順一嗓子攪合了,十分煩躁,“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