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這麼一大圈，居然還是回到了原點，這東瀛老大真是個一等一的難纏人物。

    見狀，唐炎只好再變化方向，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你現在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拿來和我們做交易？”

    這本是他醒來之後自己提出的，可看東瀛老大的模樣，顯然是自己反悔了，梗著脖子道，“我什麼都沒有！”

    見他無論如何都不上套，活閻王沒有耐心了，三皇子還逍遙法外，藤蔓等著剷除，後面還有一大堆事，實在顧不上在這裏沒完沒了的扯皮。

    他忽然向東瀛老大低著的頭前探過去，“你知道剛纔那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東瀛老大忽地警惕起來，抬起眼睛瞪著近在咫尺的活閻王，眼中透露出渴望，但卻還是不說話。

    蘇綿適時過來，將手中裝滿了枯黃粉末的瓶子在他眼前一晃。

    “猜猜這是什麼？”

    她故意將動作放慢，好讓東瀛老大清楚地看到瓶子中的具體內容。

    東瀛老大眯著眼看了半天都沒有反應，似乎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甚至眼中還劃過一絲嘲諷，好像在說，拿這些東西就敢來騙我？

    蘇綿將他的反應納入眼簾，轉念一想，忽然抬手把瓶蓋拔開，同時將瓶口送到了東瀛老大鼻下。

    一股淡淡的臭味從裡面傳出，東瀛老大的表情終於變了，控制不住地露出了極端的恐懼。

    “快拿走！”他從牙縫裏擠出聲音。

    “這就是方纔那個東西！”蘇綿一橫心，“他臨死之前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有朝一日，你也會變成這些粉末！”

    東瀛老大屏著呼吸，似乎已經快要暈過去了，蘇綿把瓶子稍稍移開，他才重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反覆地念叨著不可能，看上去似乎受了非常大的打擊，跟剛纔完全不一樣了。

    而這正是三人想看到的，活閻王馬上出聲，“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個味道你不熟悉嗎？”

    “說不熟悉也沒用！”唐炎又丟出一個驚雷，“悅來客棧已經被大理寺攻破，你們在三樓養的那堆破爛玩意兒，就是這個味道！”

    “聖物已經開始散香了？”

    東瀛老大猛地一抬頭，直勾勾地看著唐炎。

    “你們把它怎麼樣了！”

    唐炎皺了皺眉，感到東瀛老大似乎開始變得瘋狂起來，於是繼續刺激著，“那樣邪性的東西，當然是一把火燒了了事！”

    “你們！”東瀛老大果然大怒，掙扎著想從架子上下來，“我跟你們沒完！”

    他的那身力氣，三人早在山中就見識過了，所以這次用來束縛他的架子，特意採用了玄鐵所制。

    東瀛老大徒勞地動作著，累得氣喘吁吁，不過屋中是沒有人會同情他的。

    “別操心那藤蔓了，”蘇綿冷漠地望著他，“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她再次將粉末放到東瀛老大臉前，後者果然又露出了那種極度驚懼的表情，蘇綿的手穩穩地舉在半空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害怕？那個人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偽裝成商隊來京城，到底是爲了幹什麼？”

    東瀛老大似乎已經被她手中的粉末弄得魂飛魄散，抖動著眼皮，又出現了那副要暈不暈的模樣。

    活閻王見狀直接捏住他的下巴，強行逼他張開嘴，另一隻手握著蘇綿的手一起，把玻璃瓶子的邊緣貼在了東瀛老大的嘴邊。

    “我數三下，你要是再敢裝死，我就把這些全灌到你嘴裏去。”

    蘇綿補充，“那邊的屋裏還有很多！”

    東瀛老大急促地倒抽著冷氣，看起來好像馬上就會一命歸西，但還是掙扎著嘶吼了一聲。

    “我說！”

    這聲喊來的格外情真意切，三人聽了都感到一陣輕鬆，終於開啟了突破口！

    將瓶子收回，蘇綿並沒有重新蓋好，而是把它就那麼放在了離東瀛老大最近的桌子上，時刻提醒著他。

    隨著粉末的遠離，東瀛老大也很快從混沌中恢復過來，雙眼無神，一如剛被綁到架子上的模樣。

    “說吧。”

    活閻王后退兩步，與唐炎站在一起。

    東瀛老大又望著天花板發了半天的呆，視線才逐漸清明起來，忍不住扭頭又看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枯黃粉末。

    “他真的死了？”

    再開口的時候，東瀛老大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確實，”唐炎點了點頭，“不過看你這副模樣，應該也不需要證明。”

    他對這些粉末，和對屋中床上的東瀛月佛，完完全全就是一模一樣的態度和表現。

    東瀛老大其實也知道這一點，只是還存著最後的一絲僥倖，聽到唐炎的話，終於也破滅了。

    “他為什麼會死？”

    一聽此人又要開始磨嘰糾結，蘇綿忍不住了。

    “怎麼？你們長生不死的信仰破滅了？”

    東瀛老大又震驚地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你趕緊交代！”蘇綿翻了個白眼，這些人是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乾的太多，腦子都壞了！

    不光是她，活閻王和唐炎也開始不耐煩。

    “你廢話太多了。”活閻王看向粉末瓶，沒把話說出來，但卻明明白白地威脅著東瀛老大。

    東瀛老大又打了個哆嗦，絕望地盯著三人身後的一扇窗，開口道。

    “我們是來求救的。”

    聽到這麼一句話，三人先是一愣，然後同時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

    “求救？”

    想著他們自從進入京城以來，犯下的種種惡行，唐炎的聲音中忍不住帶上了點殺意。

    “求什麼救？”

    東瀛老大並沒有在意唐炎透露出來的敵意，繼續往下說。

    “我們是從東瀛來的，我們的組織幾千幾萬年來，一直在試圖拯救沒落的王國，可惜最終還是在這一代，眼看著就要失敗了。”

    蘇綿默默地搓了搓胳膊，感覺上面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人大概是不會好好說話，永遠都是這麼雲裡霧裏的。

    “什麼叫拯救沒落的王朝？”活閻王的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據我所知，東瀛的王室這幾代沿襲得相當平穩，並沒有發生動亂和戰爭。”

    唐炎側目過來，東瀛的事情，他怎麼也這麼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