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老大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們所看到的這一切，不過是虛假的繁榮罷了，按你們的中原話來說，就是鏡花水月。”

    蘇綿再次打斷了他的詩朗誦，“所以東瀛真實的情況是什麼？”

    “……”東瀛老大隻覺得自己心裏那點剛升起的愁緒就這麼沒了。

    “你別在這裏東拉西扯，說些沒有用的東西，”活閻王把話說的更明白了一些，“東瀛發生了什麼？你們又為什麼要來京城？”

    他口中的求救二字，活閻王是一點兒也不會相信！

    東瀛老大捱了兩人一頓擠兌，居然沒有發怒，只是淡淡地笑了一聲，“無知！”

    “你！”唐炎抬手指著他，“本官看你是不想好了！”

    東瀛老大又瞅了唐炎一眼，此人只要感覺自己略佔上風，便會馬上開始故弄玄虛。

    “你再不說，就不要求救了。”

    蘇綿看著他的臉已經有點厭煩了，嘴上說的一句比一句好聽，其實卻在暗中圖謀著京城的所有人，將他們的性命拿來當試驗品。

    “我們也不是非要知道東瀛的事情，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大不了，我現在就燒了悅來客棧，弄死你的手下，然後你就在這兒等著變成粉末吧！”

    活閻王更狠，直接從桌上拿起了玻璃瓶子，一口氣給東瀛老大灌了半瓶進去！

    東瀛老大被嗆的連連咳嗽，臉泛青黑，一雙眼睛驚恐地瞪著活閻王。

    “你以為你是什麼？”他得到了活閻王一個厭惡至極的表情，“帶著一堆妖邪之物來汙染我中原的土地，竟然還敢大言不慚，說是求救？東瀛的衰敗就是你們搞出來的吧，真是不知廉恥！”

    “咳咳咳……”

    東瀛老大還在咳嗽，那粉末對他顯然有很大的作用，讓他的手腳又抽搐起來，說話也十分困難。

    “你竟然這樣對我……”

    他又用那種怨毒的眼神來回盯著屋中的三人看，喘息著露出一個威脅式的表情。

    可馬上，他臉上的表情就全部消失，變成了一片空茫，雙眼上翻，好像在望著自己的頭頂。

    “喂！”唐炎皺著眉看過去，“你又在搞什麼鬼？”

    東瀛老大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我難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聽上去就和正常人無異，也不再搞那些玄玄乎乎的東西，三人都是一愣。

    “是那粉末起作用了？”蘇綿看著活閻王手中的瓶子猜測道。

    活閻王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又轉而問道，“你們來京城幹什麼？”

    “奉上面的命令，來把我們的聖物傳到中原，還要找一個人。”

    他依舊翻著白眼，不過倒是開始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

    “聖物就是悅來客棧的藤蔓？”唐炎也開口了。

    東瀛老大頓了一下，“別白費力氣了！”

    “不是，”唐炎實在被他的反覆無常搞得摸不著頭腦，“怎麼一會兒一變？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

    東瀛老大忽然睜開眼，神智在瞬間就恢復了正常，奇怪地看著唐炎，似乎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看他的樣子，並不知道剛纔自己已經吐露了實情。

    活閻王輕聲道，“藥效過了。”

    蘇綿走到活閻王身邊，把剩下的半瓶粉末拿到自己手裏了。

    “我來試試吧。”

    她也笑了笑，聲音裡卻並沒有多少情緒，另一隻手一翻，在掌心變出一隻針管。

    “早就說過要研究一下他的身體，今天正好是個機會。”

    東瀛老大的眼神變得更加兇惡，他們曾經見過的那種瘋狂的勁頭也開始浮現出來。

    不過這回三人都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唐炎還罵了一句，“老實點！”

    蘇綿用針管抽了一些鹽水，然後又取出一些粉末，將兩者混合成一種難看的土黃色液體。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就在東瀛老大眼前，後者眼帶驚愕地看著蘇綿手上的動作，直到她將長而細的針頭舉到眼前。

    “你要幹什麼？”

    粉末化水之後，對東瀛老大的影響似乎小了一些，此刻他雖然還是本能地發抖，但還意外地能保有神智。

    “你不用知道。”蘇綿還在忙活著，揮動手腕將藥水搖勻，這下，針管裡的顏色就變得更難看了。

    她舉起針管看了看，不等東瀛老大再開口，就對準他的手臂，一管子全紮了進去！

    “這是什麼！”東瀛老大失聲大喊，“你要幹什麼！”

    直到所有液體都注入東瀛老大的身體，蘇綿才拔掉針管，施施然道，“向你求救啊。”

    東瀛老大的表情扭曲得五官都要移位了，“這是求救？”

    “這不就是你在我們的京城做的事情嗎？”

    蘇綿將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長出一口氣看向東瀛老大。

    “你往邊河投毒，我就在你身上注射毒藥，咱們就算互相幫助吧！”

    唐炎那邊響起一陣咳嗽，顯然又是從笑聲轉化而來的。

    東瀛老大看了看這個女人的臉，自進入這間屋子以來，或者說是被抓以來，第一次感到了真實的恐懼。

    之前的種種舉動，都是他爲了攪渾水，好趁機尋找機會才為之，就算是把他們全部惹惱，東瀛老大也有把握能保住性命。

    可這一次，他搜尋著空白的記憶……

    還不等他想到，手臂上就傳來一陣陣燒灼的疼痛，順著心跳非常快速地擴散著。

    東瀛老大整個人都是一僵，感到這陣疼痛非同尋常。

    “你！”

    他抬起頭去看蘇綿，“你做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蘇綿的臉上掛著冷笑，“既然你不肯說，我只能隨便試試，看看這些東西在你身上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這當然又是她隨口說出來嚇唬東瀛老大的了。

    東瀛老大惱怒地盯著她，可很快，他的腦袋就又垂了下去，再抬起來的時候，雙眼又翻起了白。

    “見效了。”

    蘇綿上前一步，翻開東瀛老大的眼皮看了看，又捏著他的手腕診了診脈，發現此人正處於一種類似於催眠的狀態中。

    只是注射了那些粉末就能如此，這幫人究竟研究了什麼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