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跟你拼了
哈?
許新年被撞得一個趔趄。
抬眼便見到少年的面容,
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下巴上絨毛隱隱,稚嫩的臉頰稍顯青澀。只是他眉眼之間卻跟榮娘有八九分相似,倒也算的上個美少年。
“阿勇,你起開,你姐夫,還病著.......”
榮娘一慌,連忙就要拉開少年。
誰知,李阿勇也是個犟的。
他梗著脖子,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是的,一雙眼,狠狠的瞪住許新年,半點也不願意退。
“阿姐,你別勸我......”
“他喝了酒,又要打你,我......纔不認他這個姐夫,有本事,就讓他來打我。”
李阿勇執拗道。
榮娘粉臉一白,她目光在許新年的臉上掃過,隨即一咬牙將李阿勇從許新年的身上拉開。
“相公,你別生氣,阿勇他年紀小,他........”
說著,榮娘睫毛顫了纏,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因為她知道,
按照往常的話,接下來免不了一頓好打。
只是榮娘等待半晌,卻始終沒有等到如雨點一般的拳頭,她怯怯的睜眼,卻見到許新年已經蓋上了酒罈。
見到榮娘望來,許新年笑了笑。
“那便不喝了吧。”
不喝.......
榮娘美眸瞪得老大,似乎沒想到這一句話能從酗酒的醉鬼嘴裏頭說出來。
我莫不是在做夢?
“用不著你假惺惺,許新年,你要假好心,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我告訴你,我李阿勇已經在衙門裏領了差事,你要想欺負我阿姐,我就把你抓進牢裡去......”
李阿勇並不領情,他瞪著許新年威脅了一句,這才跑出了門去。
這娃......
有點愣啊。
許新年搖了搖頭,他將酒罈放回原位,等到回到院裏見到榮娘還在怔怔的發呆,他笑了笑,伸出手指在榮娘跟前晃了晃。
“相公,阿勇他......”
榮娘張了張嘴,想解釋。
“放心,我沒那麼小的度量,更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只是個孩子罷了。生了氣,等這氣消了也就是了。”
“你去忙吧,我進屋躺一躺,身體還沒好太利索。”
許新年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榮娘愣了愣,只能見到自家相公回了屋,一雙美眸驚疑不定。
她真的不能想象,這麼善解人意的話竟然會從自家相公的嘴裏說出來。
這個人......
他轉性了?
進了屋,許新年發了會呆,便重新坐起來在屋裏翻找起來。
許秀才履試不中,算不得什麼學富五車,但讀書人嘛,家裏頭的書卻是不少。
許新年一本一本的翻找,八股策論自動忽略,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那些遊記和傳記上邊。
目的性十分明確。
原來的許秀才不是那塊讀書的了,他許新年就更不是那塊料了。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既來之,則安之,許新年沒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好法子穿越回去,那麼既然回不去,在不想英年早逝的情況下。
至少要了解一下當下的世界。
只是許新年越看臉色越黑,直到最後,眼皮子都要跳了起來。
武朝,永厲大帝。
這是一個壓根不存在於史書上記載的世界,雖然看起來總體跟許新年認知的世界基本一致,但歷史卻截然不同。
三百年前,武高祖南征北戰,建立赫赫功勳。
兩百年,中興之治,武朝開啟盛世。
一百年,盛世開啟,萬國來朝,武朝當朝天子被諸國尊為天可汗,威儀四方,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而現在,便是盛世的尾巴。
“看起來跟唐朝類似,是不熟悉的古代,沒有李二,沒有防微杜漸,沒有武媚娘......”
許新年覺得頭隱隱發疼。
他還想著憑藉腦海中的歷史知識至少能如魚得水,如今看來卻是想當然了。
兩眼一抹黑啊,現在該怎麼浪?
許新年想了想,抬腳出了屋,見到屋外榮娘還在對著天空出神,他搖了搖頭,朝著榮娘招了招手。
“娘子,家裏還有多少銀錢?”
“相公要銀錢做什麼?”
榮娘有些好奇,不過還是沒有多問。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荷包,隨即倒出來數了數,錢很散,是許新年熟悉的大錢。
偶爾還有一兩塊黑不溜秋的銀塊。
不過個頭不大,值不了幾個銅板罷了。
眼下太平盛世,家家富足,雖然一年到頭普通人家落不下什麼銀子,可是這樣的家底兒放在一個秀才身上已經算的上寒酸了。
“相公,還有十七個大錢,幾塊銀子,加起來約麼能有半吊,相公問這些幹什麼?莫不是又要填筆墨了?”
添個屁的筆墨。
許新年沒說話,伸手要過來,本以為榮娘會抗拒,沒成想過程倒是挺順利,榮娘竟然沒有多問。
在她想來,讀書人出去應酬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何況自家相公還是秀才老爺。
往後那可是要及第登科的。
一咬牙。
榮娘從頭上摘下一隻步搖。
玉質的簪子水頭不錯,不過怎麼看都已經帶了不少年了。
許新年張了張嘴。
“相公去應酬,半吊錢不免寒酸了些,這是榮孃的陪嫁,應該還值幾個銀子,相公拿去當了吧,省的落了臉面。”
榮娘認真道。
嘶!
這許秀才不當人子啊。
這麼好的媳婦,竟然捨得下重手?
許新年腹誹了一句,隨即擺擺手,示意不用,便扭頭出了家門。
榮娘怔了怔。
許新年出門沒用太長的時間,最多半個時辰。
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扛了幾個大麻袋,噗通往院裏頭一放,隨即累的直麼喘粗氣。
都說秀才手無縛雞之力。
以前在電視上看看還沒覺得什麼,如今落到了自己身上,那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冬天能暖炕的年紀。
可許新年扛著幾個麻袋就走了幾步而已,就累的氣喘吁吁。
榮娘迎了出來。
“相公,你這是做什麼?”
她一低頭,就看到了麻袋裏頭露出來的黃豆子。
這玩意不值錢,幾個大子就能買好多,饑荒的時候還有人趨之若鶩,可眼下武朝是太平盛世,鮮少有人吃這個了。
就算是相公想買來吃,可這也太多了。
“無妨,我有用處,榮娘,你覺得我做點小生意怎麼樣?”許新年喘了口氣,勉強緩過來開口道。
做生意?
榮娘愣了愣,隨即,
她秀眉一皺,頭搖的跟撥浪鼓是的。
“那怎麼行?”
“相公是秀才,怎麼能做生意,我絕不同意。”
“相公啊,我知道這幾日的茶飯是寡淡了一點,不和你胃口,要不是這樣,過兩日我跟東家支了銀錢給相公打打牙祭。”
“養家的事情有榮娘,相公你只管讀書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