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古言裡被虐身虐心的亡國公主 8
譚書墨卻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今日去看許霧又被趕出來了。
許霧已經有五天沒見他了。
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人就是如此,從前許霧被鎖在他的臥房,每日回去看見她那高傲的模樣,譚書墨還會煩躁,甚至想過要不然直接就這麼殺了她算了,免得她總是氣自己。
可是真的當看不到她的時候,譚書墨又發現自己居然思念得緊。
不知道她身上的傷如何了。
每天瞧見婢女端著血水出來,而且藥味總是在書房外頭瀰漫着,他著實是有些擔心。
“王爺好。”
譚書墨嗯了一聲,站定腳步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個茶館,他走得有些口渴了,便抬腳走了進去。
“啊,他們真的是這麼說咱們的?”
“這還能誆騙你們嗎?你們看我身上的傷口,這些就是當時我跟那些人理論的時候跟他們打出來的!”
這聲音有些大,譚書墨下意識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就見幾個鏢師模樣的人橫七豎八地坐著,說話那人身上青紫一片,腦袋甚至還有些腫,跟豬頭似的,瞧著有些搞笑。
譚書墨擺擺手:“你們自去忙。”
“來壺茶就行。”
店小二也沒多言,手腳麻利地給譚書墨把東西送來了。
鎮西侯向來如此,巡視都城的時候若是累了乏了,就就近用點東西或者歇歇腳。
百姓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譚書墨一邊喝著茶,一邊記掛著許霧的傷勢。
就聽那邊的人道:“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說得多麼難聽,我當時都氣死了,他們居然說,我們鎮西侯這邊完全沒什麼出名的東西,好比說瑞國有楚國原本的神醫,其他國家或多或少也搶到了楚國的寶物,我不服氣啊,我就說咱們這邊還有楚國原本的公主呢。”
“那可是第一美人!”
眾人紛紛點頭:“對啊對啊,我還有幸見過第一美人一面呢,那叫一個好看啊!我都形容不出來那是怎麼樣的好看!”
譚書墨聽見其他人如此誇讚許霧,正要微笑,卻想起許霧被毀掉的臉,眉眼裏迅速籠罩上一層寒氣。
“對啊,我就跟他們這麼說的,可是他們卻笑話我,說咱們第一美人已經變成第一醜女了,鎮西侯這邊完全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這給我氣的,當即就不幹了,跟他們吵了起來,他們卻說早就知道鎮西侯府的後院不乾淨,把第一美人都給磋磨了,還嘲笑說當初還不若讓他們把第一美人接回去,他們肯定會用金子打造一座宮殿把第一美人養起來,供大家欣賞,絕對不會讓第一美人落得如此下場。”
眾人聞言都是擰起了眉頭。
如今正是群雄割據的時候,爲了比較,十來個諸侯王之間甚至還有一個約定——就是每次到中秋的時候,所有諸侯王都要帶著自己諸侯國最令人驚豔得寶物去比試,若是誰能拔得頭籌,那便是最強諸侯王。
當然,這比的雖然不是真正的寶物,但起碼也得有個名正言順的東西才成。
去年中秋夜宴,譚書墨就是帶的許霧去。
許霧當時身著一襲月牙白長裙,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塵,一出現就讓其他人完全無話可說。
自古英雄愛美人。
就像是好馬配好鞍一樣,若是不能有一個美人陪襯,就覺得好像自己的英雄之路上是少了一點什麼似的。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因此在看見了許霧的模樣之後,對鎮西侯這邊加緊了監視以及針對的事宜。
可惜譚書墨的確是厲害,這些針對以及設計都沒能讓他中計,反而讓他抓住了那些人的把柄,讓狠狠拿捏了幾個諸侯國,要了好些寶貝來。
那些人生氣得很,可也無可奈何。
實力說話,旁人也不容置喙。
譚書墨格外憤怒,沒想到這才幾日功夫,許霧毀容的事居然就已經被其他諸侯國知道了,而且那些人居然還敢到鎮西侯的地盤上來嘲笑他,這簡直是膽大包天!
譚書墨蹭的起身,迅速離開了茶館。
……
“侯爺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們公主不想見侯爺,還請侯爺——”
“滾開!”譚書墨一腳將阻攔自己的婢女踹開,惡狠狠地道:“不過是看她依賴你才把你留下來,你最好給我知道一點尊卑,不過是個婢女!再敢對本侯不敬本侯直接讓人活剮了你!”
說完大步進了書房。
許霧就坐在書房窗戶邊上的軟塌上。
幾日沒進來,譚書墨這才發現這個書房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窗臺邊上金絲琺琅掐出來的香爐裡,一縷嫋嫋白煙慢慢升起,清香裡夾雜著一些甘甜的味道涌入鼻腔,讓人憤怒的心瞬間安靜下來。
從前那些拿來做樣子的書籍不知道何時被清理了出來,如今那些書架被整整齊齊放在牆邊一字排開,一整面牆的書架上,書籍琳琅滿目,從市井之中流傳的話本到孤本典籍應有盡有,而且還被做好了分類。
乍然一看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到了書院。
原本給他辦公用的書桌也被換成了紅木的桌子,小巧精緻,上面放著一方模樣十分有趣的硯臺,還有一張畫了一半的畫。
譚書墨慢慢走進去,視線落在這些物什上,居然有些移不開眼睛。
若是一開始他的書房就是這般模樣的話,他還會那麼不愛讀書嗎?
譚書墨不知道答案,畢竟現在這個書房已經不是他的了。
譚書墨一臉欣慰地朝著許霧看了過去,想許霧有心思折騰這個書房,應該是臉上的傷勢無大礙了吧?
卻在視線落到許霧臉上的一瞬間,整個人都炸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臉上的傷怎麼半點沒好還更嚴重了?”
之前許霧的傷口只是被匕首劃的深可見骨,按道理說這麼多天了,也該慢慢在癒合了,可是如今看上去,她臉上的傷口不僅在惡化,而且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扒拉開了一樣,像是一張不知道在嘲笑誰的大嘴。
“怎會如此?”
“怎會如此?”
譚書墨不敢置信,他大步走到了許霧面前,想要伸手觸碰一下她,卻又不敢,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此時卻身形佝僂拘謹如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