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陸九淵
眾聽眾呆滯在原地,一時間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片刻過後,方有人如夢方醒般,低聲呢喃。
“娘娘個腿!”
“這說書先生,不會是在講自個兒的故事吧!”
此話一出,頓時激盪起陣陣波瀾。
花魁韻月瞧著眼前一幕,妙目難掩激動色彩,就她身份來說,所謂少年任俠之舉,大抵不過是話本所記載的虛幻之物。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更像是酒醉詩人伶仃大醉之後,對於自身忐忑人生的宣洩!
可卻未曾想,眼下一幕,竟是浮現於自身眼前!
二者境界修為,自是比將不上那些個真正的高手,更勿論古昔話本所記載的神仙中人,但卻不知為何那少年的身影,卻是繚繞於心中,久久無法消散。
而作為當事人的王元洲,已然是踏上了歸家的路途。
沿途當中,王元洲眉頭緊皺,思考今日之事。
那九玄門的幾個雜魚找上門來,著實顯得太過突兀,其中定然是有內幕存在,這一點便是傻子都猜測的出來。
只是卻不知曉,對方究竟是從了哪方的意願,特地於此來找麻煩。
“你小子,今日倒是鬧得好大手臂啊!”
耳旁陡然間傳來熟悉的話語,王元洲瞳孔微縮,轉頭望去,見著那名嘴角含笑,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卻是又不禁放鬆了下來。
“羅先生,倒是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裏碰到你……”
說話間,掃視周圍,不尷不尬,正好停在了一家象姑館門前。
王元洲嘴角微抽,瞧著羅非的目光,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羅非微楞,不明所以,張頭觀望,面色頓時陰沉下來。
“胡鬧,我羅非豈是那種人!”
說著,便拽著王元洲,來到一處青樓門前的隱蔽角落之處,先是支開前來招攬客人的老鴇,旋即開口說道:
“我雖是不知九玄門今日源何要衝著你下手,但李熙在此深耕多年,與他們沒有聯繫,自然是萬般沒有可能,你還需小心應對纔是,別不小心著了道。”
王元洲眼皮微跳,“羅先生知曉今日發生之事兒?”
羅非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從頭到尾看著呢,倒是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會想到這種辦法,籍著說書引流,卻又卡著關鍵點不說明白,從而招攬墨香生意。”
“想法倒是好,只是這說書人的行當,終究是賤業,你若真想要在出版這一行當混出名頭,這營生倒是不能久幹才是,否則的話,傳出去,難免叫人非議,日後類似於今日這樣的麻煩,亦是少不了。”
王元洲不以為然:“賤的只有人,哪有行業的道理。”
羅非嘿嘿一笑:“想法倒是新奇,然而事實就擺在你眼前,你王元洲就算是手段通天,怎得還能扭轉整個萬千百姓的心念不成。”
王元洲默然。
他自是知曉,這是時代的偏見,非是一己之力能夠扭轉。
或許日後他能夠修煉到至高境界,但即便是他的實力達到了隻手遮天的水準,亦是無法阻攔一般的平民對下九流的行當人員吐口水。
思索片刻,王元洲已是不再糾結,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這我明白。”
見著王元洲如此識趣,羅非長舒一口氣,露出讚揚的目光。
王元洲一手託著下巴,思索片刻,開口詢問。
“敢問羅先生,那九玄門與李家父子,有何瓜葛?”
羅非眉頭微皺,開口說道:“沒啥好交情,不僅如此,偶爾還會大動干戈,見刀見血,按理來說,正是因為你的緣故,將那李家父子給徹底扳倒,他們當是該感謝你纔是,沒得理由背後找事。”
正當他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不知察覺到了什麼,話語戛然而止。
王元洲雖覺奇怪,倒也沒有多問,反而是開口說道:“羅先生,小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應允。”
羅非微微頷首,“你且說來……”
王元洲微微一笑,旋即便將自身想法,盡數告知於眼前的那名大家。
羅非沉默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王元洲微微躬身,旋即轉身離開。
須臾,羅非長吁一口氣,其人身後,有著一道虛影從中竄了出來。
身形曼妙,面容姣好。
不是別人,正是都指揮使的掌上明珠,張雲月。
先前曾因萬元間的緣故,與王元洲有上那麼一番糾葛,然兩者之間,直接溝通的機會,卻是甚少。
那少女浮於羅非身後,輕咬貝齒,似乎頗為怨念的模樣。
“羅先生,可是跟小子說過了……”
羅非一手扶額,放走對方,倒是忘記先前囑咐的事情。
“先前我便曾與他說過那件事情,若是無其他問題的話,想來他當是沒忘記纔是。”
張雲月猛地挑眉。
“那他為何還不來找我,非得是我找上門去,那人才算心甘嗎?”
羅非雙手一攤,面色啞然,這話他自是接不上來……
……
越州府,一處吉順店的包廂內。
一名身著華袍的少年揹負雙手,俯瞰櫥窗外的風景,清冷冷冽的雙眸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神色。
街道上不乏各類修行之人,察覺到那不善眼神,抬頭張望,面色不善,卻是或經旁人提示,又或是想到了什麼,紛紛低下頭顱,不敢與其直視。
床榻之上,褶皺的床單及那衣不遮體的女子,已然是說明了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點則是在於,那名女子雙目無神,鼻息之間亦無流動,身軀僵硬,竟然已經死去!
在這越州府當中,敢這般行禽獸之事、又作富家公子打扮之人,除了那已然被關押在黑牢當中,等待發落的李元之外,便只有一人,那便是九玄門的公子!
陸九淵!
其人不僅實力已達七品化氣上境,更是有著中品法器傍身,精通身法、武技!
其實力在同階當中,算得上罕有敵手。
加之背後勢力,故而敢得罪於他之人,可謂是寥寥無幾。
便是當真有那麼些個不長眼的蠢貨,亦是早就被他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