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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正義的辱罵!

    “哪裏來的野狗,在這裏聒噪,退下!叫你主人來與我說話!”

    虯髯大漢微楞,當即暴怒,周身氣勢陡然攀升,彷彿下一秒便要出手!

    王元洲一臉懵逼,怎得也沒想到叫來的幫手,似乎比自個兒來得更加暴躁些。

    似是察覺到身旁少年的疑惑,劉飛長微微俯身,輕聲低語。

    “那人昔日犯了大罪,縱是六品霸體境的武者,卻依舊是賤籍,激得他主動出手,依照夏律,於我等有利。”

    王元洲恍然,麵露感激。

    便當那虯髯大漢似要衝殺過來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清咳,卻是令得他驀然清醒了許多。

    修行者不得在城內爭鬥,此乃大夏鐵律,違者可當場斬殺!

    劉飛長此番舉動,便是抱有如此想法,縱然擊殺對方不太可能,但至少能夠讓自己這邊佔據道理,更何況對方乃是犯了大罪的人,身屬賤籍貫。

    斬魔司司長乃是朝廷任命的正三品大官,雖不掌實權,職責許可權亦不過降妖除魔,但也非是個白身武者能夠碰瓷的存在。

    李元上前兩步,陰冷俊秀的面容此刻更是冷冽如霜,驀然開口,他道:“劉司長,此番究竟是何意?”

    “這小子當街行兇,於害我性命,理當押往司獄司,待知府及按察使審斷無誤之後,上報天京刑部經由審罪,再由都察院進行參核,最後再送於大理寺審定纔是。”

    “如今我等秉公執法,劉司長為何要從中包庇要犯,李某雖知斬魔司中人,素來囂張無度,恣意妄為,倒也沒想到身為司長的閣下,竟是連大夏律都不放在眼裏,公然抗拒!”

    頓了頓,李元嘴角上揚,冷冽一笑。

    “家父乃是越州布政使,還望劉司長莫要爲了眼前這個下賤之人,得罪不該得罪之人!”

    話說得義正言辭,擲地有聲,後面更是不加以掩飾,威脅意味十足,王元洲控制不住地白眼翻上天。

    且不說在那新任的都指揮使未到任前,三司之職盡歸李元一人之手,那與他不對路的知府剛死沒多久,真要押送到司獄,怕是連喊冤的機會都莫得!

    就這口氣,罪名尚且未定,三司會審就已經安排上了!

    合着已然是將他看作死人了唄。

    就待走個過場,便可押送菜市口準備斬立決了!

    話說得倒也有些水平,一頂蔑視朝廷的大帽子扣下來,便是劉飛長身為司長,估摸著也遭不住。

    且不說這話兒有幾分在理,但叫圍觀路人聽得,雖是暗懼這紈絝平日囂張跋扈,卻隱約覺得有幾分道理。

    斬魔人平日行蹤不定,猶如鬼魅,若非妖魔作祟,甚少暴露於公眾視野前。

    又因傳聞其存在乃是啜飲妖魔之血過後,得以倖存下來的異類,神秘當中,摻雜三分血腥及陰暗,尋常人家觀感自是不好。

    如今籍著李元那小子巧如簧舌,一時間圍觀那百來人民眾,竟是隱約有著站在對方那邊的意思。

    自是畏懼他名號緣故,倒是無人真敢指著鼻子衝着他破口大罵,然而小聲嘀咕,汙言穢語,細聲咒罵,終歸是少不了。

    劉飛長面色頓時難看,他自是不在乎民眾對於他的詆譭與誤解,然若是這事兒捅到上面,於他而言,可就一點好處都沒有了!

    朝廷對於斬魔司向來是抱著堤防態度,縱然千年來歷經數代王朝興衰,從中也未出過什麼岔子,但統治者怎得也不會放心得下一直不受約束的強大力量。

    至於斬魔人經受昇天試煉過後,所立下的不朽誓言?

    那玩意兒擱皇帝老子看著,就他孃的是放屁!

    前朝時期,當年粟特人萬廬山那表忠心的模樣,就差跪下來給明皇和貴妃舔腳丫子嘍!

    可不比斬魔人立下的不朽誓言來得真切多了!

    結果呢?

    天地否閉,反逆亂常。

    廬山犯闕,朱力稱皇!

    山河破碎,皇朝傾頹。

    賊巢陵突,群奸披攘!

    可憐一代雄主最後落得個寂死寒宮的下場。

    至於貴妃……

    莫說是荔枝再也吃不著了,便是骨灰都叫人給揚了!

    所以說,帝王家卻不放心的便是這些人不受控制的武裝力量,自群雄搏殺而出,黃袍加身的趙家聖人亦不例外。

    今日這事兒,若真就護不下來,叫眼前這紈絝捅到上面,刑部派人一番檢視!

    得嘞!

    且不論王元洲究竟該不該死。

    你劉飛長仗武行兇,當街傷人,衝撞官家子弟,是怎得意思?

    斬魔人不是說好了不介入世俗紛爭當中的嗎?

    刑部的人可不管其中細枝末節,李元的話不可信,那百姓的話可不可信!?

    問題就出在這兒。

    上面下來的人屆時可不管那麼多,真叫他們聽了這些個流言,迴天京一上報,稍微添點油加點醋,叫聖人知曉了。

    那完了。

    意欲謀反,挾兵自重,以武謀反!

    這三項罪名若當真坐實了,那他劉飛長便是再多個腦袋,也不夠劊子手砍得!

    劉飛長今年六十有七,活了這些歲月,人又不是傻子。

    自是考慮到了這點。

    就見其人面色難看,表面不說,心中隱約已是有了退意,他雖看重王家小子。

    但對方怎得說與他相識不過數日功夫,且又不是他斬魔司中人,今日出手相助,另外兩位與他同階存在本就頗有微詞。

    當真是爲了他搭上這般大風險,冒著外憂內患的風險……

    說難聽些……嘿嘿……

    屬實不智。

    王元洲前世身為社畜,察言觀色的本領還算有些,猛地一下,踏步向前,指著李元鼻子,破口大罵!

    “放你孃的狗屁!”

    “分明是你依著父親聲望,仗勢欺人,蓄意害命!”

    “先前架著車輿,衝撞我家嫂嫂,是不是你!?”

    “若非我家嫂嫂反應及時,且你那劣馬不堪一用,否則還不知當街會釀成怎樣的悲劇。”

    “你害人性命不成,便使權勢,叫甲士將四周包圍,若非我率先出手,怕是早已是被剁成肉泥!”

    “你李元的名聲在這越州府地界,可謂是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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