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聞你不舉
他這麼做是爲了告狀,“孃親你看我的牙牙,要不是它們堅強,肯定會壞掉的!”
陸衾歡眼睛微微眯起,“你師公真這麼幹了?”
其實陸衾歡知道團寶的狀詞裡有真有假,假的那一部分居多。但團寶不管不顧告狀,絕對是被師公坑過。
既然是這樣,陸衾歡不介意為兒子出口氣。
“等下看見師公,孃親絕對會幫你報復他的!”
“誰在背後說本公子壞話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爽朗的少年音出現在陸衾歡身後。
轉身看去,卻是一個翩翩公子出現在陸衾歡的身後。
一身赤色長衣,衣服的顏色更顯得他俊朗可人,頭髮隨意的在背後簡單紮了長馬尾,纖纖玉手上拿著一柄長扇,上面提著前朝詩人的幾首詩歌,活像是哪家出門來得公子。
一路走來,惹得不少未出閣的姑娘不少頻頻側目。
陸衾歡在心中“嘁”了一聲,小生嘀咕道:“騷包。”
眼前的人是她的師公,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個半隻腳入土的老傢伙,卻不想是個這樣的傢伙。
想到第一次和師公見面的時候,陸衾歡又是一陣頭疼。
如果他想要讓別人注意到他,那整個京城都會知道他的名字。
“進屋說。”陸衾歡直接將師公塞到了包廂之中,殊不知隔壁早早就坐了兩個人。
離九站在李沐風身邊,面上的表情逐漸凝重。
雖然本朝開放,但是一個女子家在出嫁前就和一個男子這樣親密,當真是不尊重自家王爺。
只是轉念一想,卻又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一個能未出閣就有了孩子的女人,做出這般舉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只是苦了王爺……
李沐風卻是不緊不慢的擺弄著手中的茶杯,好似對茶杯上的細小裂紋起了極大的興致。
兩人進入到包間之中,陸衾歡隨意點了幾樣點心:“清虛倒是來得巧,正巧本姑娘還缺幾牀嫁妝,師公這次來,是不是要給本姑娘準備個幾擔?”
“什麼嫁妝?”師公直接在心裏給陸衾歡翻了個白眼:“一天天的不學好,哪有姑娘家和師公要嫁妝的?”
師公給自己起了個字,叫做清虛公子,再加上他神出鬼沒的行動,時間長了,江湖之中也只稱呼他為清虛公子,至於本名是什麼,倒是沒有幾個人記得了。
陸衾歡平日裏閒聊的時候,也只稱呼師公為清虛,卻幾乎不喊師公兩個字。
“有的人自稱是師公,但是連嫁妝都不肯出。”陸衾歡冷哼了一聲:“至於這個人是誰,本姑娘知道,但是本姑娘不說。”
“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公。”
清虛直接送了陸衾歡一個白眼,拿出手上的摺扇,敲在了陸衾歡頭上。
“你這些年賺來的那些錢財,只怕是皇帝老兒看了也要眼熱,怎麼好意思和你師公要東西。”
“更何況……”
清虛直接冷笑了一聲:“是誰在信裡寫的不想嫁人的。”
“嘁。”
“師公小氣。”
陸衾歡對這個一向喜歡以師公身份自稱,但是整個人帶著幾分流裏流氣,喜歡調戲團寶玩的傢伙,一向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是冷哼一聲,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看到陸衾歡氣鼓鼓的樣子,清虛心中更是暗自發笑。
這個小丫頭,總是這樣。
連生下來的團寶也和她一樣可愛。
團寶左看一圈,又看一圈,最後又是爬到了陸衾歡身上:“不許欺負孃親。”
清虛內心汗顏。
明明是你孃親先提出嫁妝的事情,倒是這個小傢伙惡人先告狀了。
“你這小傢伙,以後定是和你母親一樣巧舌如簧。”清虛也輕輕岔開了話題:“靖遠王府那邊……怎麼樣了?”
提到這件事,陸衾歡直接在內心中翻了個白眼,話語中也滿滿的都是吐槽之意:“還能怎麼樣,一個快死了的王爺,我過去了,就儘早守寡好了。”
“噗嗤。”
清虛的嘴角揚起了一分笑容:“聽起來我這小徒孫對靖遠王很是不滿呢。”
“一個活死人罷了。”陸衾歡拿起桌子上的茶點,塞到了團寶的嘴裏:“對外說是病病殃殃要衝喜,說不定明天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再說了,我看他就這麼應下皇帝的旨意迎娶本姑娘。”陸衾歡說道這裏,倒是多了幾分真情實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不定本來就是個軟弱的,那些軍功也不知道是怎麼立下的。”順著這個思路,陸衾歡竟是越想越多,忍不住吐槽道:“若不是病的快死了,就是軍功裡都是水分,只能聽皇帝擺弄的木偶。”
清虛和團寶在一旁點頭,表示贊同。
清虛在一旁思索了片刻,也跟著說道:“當朝天子身體不好,但是現在太子卻也是個草包的傢伙,若是外面的武將太能幹,難免功高震主,立一個像是李沐風這樣的人做靶子,倒是剛好。”
“等太子上位,換上新的將軍,現在這個也沒什麼本事,翻不出什麼水花。”
“到時候隨便安排一下,如果有異心能直接殺了。”
“做靶子!”團寶奶聲奶氣的重複了一句清虛的話,小小的腦子裏也多了不少想法。
清虛輕笑了一下,嘴角帶著三分笑意:“徒孫分析的有道理,是委屈徒孫,要和那草包呆上些許時間了。”
陸衾歡手一揮,心態極好。
“他是個草包好,也省的本小姐費心對付。”
隔壁的離九幾乎將手中的劍柄捏碎。
他的主人,靖遠王,一世英名竟就毀在他們幾個人口中了。
像是什麼因為皇帝害怕權利太大的武將所以纔將主人扶持上來,全都是放屁。
他從跟在靖遠王邊,親眼見證靖遠王立下的大小功勞,到現在那帝老兒安穩的坐在龍椅上,便有主人的一半功勞。
不是主人後來特意低調,現在那個女人麼會說出種話?
離九這般想著,低頭向對面的主人,中卻是了一驚。
他的主人,一向冷靜自持的靖遠王,此刻是難得的冷笑了聲,眼中滿是冷意。
隔壁包廂的對話還在繼續。
陸衾歡大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將團寶抱在了懷裏,故意壓低聲音說道:“而且本小姐聽說,靖遠王……那方面有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