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回想起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藥谷，內心只恍惚覺得對不起歷朝歷代的前輩。

    藥谷裡唯一沒被這個姑娘改造的，只怕是只有祠堂了……

    而這幾年京中流行的搖椅，還有即將發行的沙發和肥皂等等物品，也都出自於陸衾歡之手。

    陸衾歡的師傅和全藥谷上下都寵著陸衾歡，只說是陸衾歡給藥谷帶來了不少的錢財，空留下還在堅持風雅的清虛。

    更可怕的是，這幾年，清虛好像也開始漸漸被同化了……

    惹得清虛每次見陸衾歡，都是又憂又喜。

    順帶著，也想要從團寶身上下手，將團寶培養成一個和他一樣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的人。

    只是這個計劃，目前看來成果為零。

    “好了，師公等我回去之後再矯情吧。”陸衾歡直接送了清虛一個白眼：“我這次來，只是想問，家母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被評價為矯情的清虛心幾乎都碎了。

    只是剛纔二人一番話不過是玩鬧，等談到正經話題的時候，清虛立刻變回了原本風度翩翩的狀態。

    “自然是……有。”

    說著，清虛拿出了一沓子的紙張。

    “當年你母親是從域外來得，資訊甚少，師公我費盡心思，也只得到了這點。”

    “宣武候戰死之後，你母親當年身體本是極好的，只是後來在陸家卻是突然暴斃了。”

    “本公子找到了當年宣武侯府的人，他們說……你母親懷孕的時候，照顧的人，一直是陸家的夫人。”

    “只是陸家夫人不讓身邊的人接近，那些下人也只說知道這麼多。”

    當年陸衾歡的母親，是個十足十的美人。

    宣武候戰死的訊息傳來之後，陸衾歡的母親便是一直鬱鬱寡歡，之後因為親戚的關係，住到了陸府之中。

    而後……就不知道因為什麼暴斃了。

    只留下當年幾歲的陸衾歡，陸家因為陸衾歡年齡還小的年紀，只說讓陸夫人一起教養。

    當年這波操作，還讓不少人稱讚陸夫人賢良淑德，陸家端莊有禮。

    剩下的，就是隨著時間的推演，陸家一點點侵佔了宣武候府了。

    原主在死亡的時候，恨意幾乎席捲了陸衾歡，讓陸衾歡對於這件事情也不得不稍微上心些許。

    在回到京城之後，陸衾歡只覺得時間已經成熟，便拜託了師門的人，不但要查到團寶的父親是誰，還要查一查自己的家室。

    “但是更詭異的是……”清虛說道一半，語氣也有點沉重：“去域外的那些門人說……沒有查到你母親在域外的事情。”

    “什麼？”陸衾歡一頓，卻是萬萬沒想到。

    她的母親因為中原話說的不好，很少開口，讓周圍的僕人也都不知道她的母親到底是不是和親的公主，亦或是被宣武候看上的女子。

    時間久了，查詢謎底就更加困難。

    這一切也都變成了一樁懸案。

    陸衾歡聽到了這個訊息，也沉默了一瞬。

    她之前糊弄李沐風，說她的醫術都是她母親教授的，卻是也有這個猜測。

    因為在回到京城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陸衾歡曾經看到過一個玉佩。

    那個玉佩……和藥谷的玉佩有著幾分相似，但是更像是她曾經在古書上看到的另外一個門派的玉佩。

    域外和中原的規矩不太一樣，若是和親，或者是其他門派的女子，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之後，可以將自己氏族的圖案加入到原本夫家那邊的玉佩花紋之中，彰顯自己是哪家出身。

    這種行為在女子之中更為普遍，只是這般，卻不能確定她的母親是哪家人了。

    陸衾歡還是開口說道：“這卻是不重要了。”

    “重要的，還是誰是殺死我母親的兇手。”

    清虛點頭，也認可陸衾歡的想法：“正是。”

    若真的是陸家夫人，陸衾歡手上的籌碼還能更多一點。

    兩人又交談了許久，簡單說了關於陸衾歡家中的事情，和之後陸府怎麼辦。

    現在陸淼淼要嫁到太子府當王妃，而陸家，卻是也有將自己的女兒送去當庶女的打算。

    若是這時候把這件事情揭發出來，陸家和太子都將受到一定的打擊。

    “還有太后那邊的事情……”陸衾歡想著，還是把話題繞到了最近的事情：“太后的病症，本姑娘總覺得有蹊蹺，但是又找不出原因。”

    “這次來就是想要找到藥，先讓太后醒過來，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清虛點頭：“理應如此。”

    “只是……宮中現在……”

    他們藥谷還算是江湖人士，江湖和朝廷向來是沒什麼瓜葛的。

    清虛平時打交道更多的，也是江湖中人，和朝廷也不願意接觸太多。

    接觸最多的，只怕是想要收拾哪個貪官的時候了。

    陸衾歡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一團亂麻。”

    “毫無意義。”

    都說伴君如伴虎，但是這不代表皇帝真的能夠掌握一切。

    陸衾歡想到這時候，又是一陣頭疼，最後只剩下了一臉擔憂的清虛公子。

    她這般性子，真的何事皇家嗎？

    陸衾歡回到京城的時候，藥谷的上上下下都勸說過陸衾歡。

    甚至連玄門那幾個常年不出世的老傢伙，也勸說陸衾歡不要去往皇家。

    只是這個女子太過於倔強，也太過於堅強，卻是完全沒有聽他們的勸說，只一意孤行前往，倒是讓所有人都難得嘆息。

    現在看來，也不知道前路是福還是禍了。

    罷了，無論前方是什麼，終歸他這個做師公的還是會護著她便是了。

    靖遠王府。

    李沐風兩雙腿全都泡在藥水裡面，藥水腥味逼人，李沐風卻好像渾然不知一樣，只是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時間到達。

    等到一半，離九卻走了進來：“王爺，王妃回來了。”

    “嗯，去和王妃說，今日本王和她一同用膳。”

    李沐風本以為，他的雙腿得到治療之後，他們兩個人就會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樣，從此雖然在一個院子裡面，但是很少見面。

    只是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卻是讓兩人更加親密了。

    況且，他也不想和她距離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