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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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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見魂

    我被突襲而來的大手驚的頭腦一片發白。

    餘光不經意的瞥見,我身旁的胡小蠻,也被死死捏住了脖子,她甚至已雙腳離地!

    而遠處,常子麒就像瘋癲了般,仍手持著斷劍對著崖壁劈砍,我想喊他轉身,可是窒息狀態下的我,根本無法呼吸,更何況說話、發出聲音。

    無力反抗的絕望感狠狠襲來,就在我以為自己只能等死之時,我的後腦勺突然一涼,好像有什麼黏糊糊的東西,潑在了我的後腦勺和後背上。

    緊接著我就噗通一下摔在地面,被掐脖子導致我劇烈的咳嗽,幾乎要把肺也給咳出來。

    我掙扎著撐起身子來看向身後,我這纔看到,一直在山洞裏不上來、無聲無息的就像非真實存在般的老奶奶,此刻正背對著我。

    而她面前,那臉色慘白滲人的狗巫眯著冷笑盯著老奶奶,下一剎就突然發出刺耳的嚥氣式笑聲,於原地瞬間消失,只剩一大團灰霧正在漸漸消散。

    這消失的能耐把我驚呆了,且這灰霧還散著一股腐臭氣,跟我以前聞到的邪祟的氣味很相似。

    而老奶奶回過頭來看著我,看到我吃驚的表情,她更莫名的問我道:

    “你,能看到?”

    我疑惑中看著她,緩慢的點點頭。

    這問的有點奇怪,好像我看不到纔是正常的?

    “剛纔突然喘不過氣來,什麼情況?”胡小蠻雙手撐著自己膝蓋,盡力斯文的大口呼吸,平復剛纔的窒息感。

    我呆呆的看著她,那句“你沒看到狗巫嗎”,莫名的怎麼也問不出口。

    幾秒後,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狗巫的魄身被我們燒燬了,它現在是離魂狀態,按理說我不該能看到的。

    胡小蠻手裏捏著那張已畫好符篆但沒有派上用場的黃符,她快步走到山洞的縫隙處,以唇形喃喃默唸著什麼,黃符憑空懸浮並快速墜落到山洞底下。

    “嘭”的一聲悶響,伴隨著一陣濃郁的白煙,從縫隙汩汩涌出來,山體發出咔咔咔的脆裂聲響,不多時,那縫隙就自行坍塌,碎裂的山石啪啪啪的跌落山洞裏。

    直至縫隙被徹底掩埋。

    “老奶奶,我是狐仙堂的,您幫了我們,我想邀請您上山,正式些答謝您。”胡小蠻回到老奶奶面前,態度十分溫和,比對我有溫度多了。

    “免了,你們趕緊離開這山谷吧,我還要去追狗巫。”老奶奶拒絕一聲後,便將目光投向我:

    “徐家小子,跟我走吧,狗巫只是毀了具魄身,陰魂還沒死,我必須設法滅了它的陰魂,免得有無辜者再被它奪魄。”

    “你小子腦子靈光,興許能幫上大忙。”

    “不行,”不待我回應老奶奶,胡小蠻就斷然“替”我拒絕了老奶奶:

    “他是仙堂的人,他只能在仙堂待著,不能跟任何人走。”

    “呵,是麼,”老奶奶話音很慈祥,就像不會生氣:

    “這小子可不是吉祥物,反而很招邪乎門道惦記,你們仙堂天性就傲,當真能容得下這總‘無事生非’的小子?”

    這話說的我心情複雜,就好像在說,仙堂的人都跟常子麒一樣,會看不起我,也容不下我。

    後知後覺的再消化一下老奶奶的話音,我發現老奶奶是真的很會說話,她這番話,著實說動搖了我,我還真起了跟她走的心思。

    興許是我將我的動搖寫在了臉上,胡小蠻看我的眼神冰冷了幾分,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這樣吧,奶奶您跟我們一同上山,邪巫有老有死時,就是難以對付的存在,更何況現在狗巫修為深厚,根本殺不死,滅了一個魄身,它隨時能奪下一個,這需要從長計議。”

    胡小蠻的提議,是一種折中,無形中,我成了被爭奪的那一個?

    這讓我挺心虛的,我不覺得自己有被爭奪的價值。

    “嗯,也好。”

    老奶奶沒有多想,便點頭應下了。

    墜入碧雲山谷僅短短一天功夫,我彷彿經歷了漫長的光陰。

    我跟老奶奶並排走在前頭,胡小蠻也暫時跟常子麒成了互相攙扶的隊友,常子麒還中著毒,剛纔還中了幻術,現在腦子暈暈乎乎的,胡小蠻臉上是不掩的嫌棄,卻又不得不般攙扶著他。

    “剛纔喊您上來,喊的我嗓子都冒煙了,您在底下幹啥呢。”

    “早點上來我就不用中這幻術了,哎喲喂,可暈死我了。”

    常子麒絮絮叨叨的埋怨老奶奶,老奶奶卻一句話都不說。

    回想那突兀發生又突兀結束的一幕,我不禁對老奶奶低聲問道:

    “您……不會是故意不上來的吧?”

    老奶奶不出意料的也沒搭理我。

    這一路走下來,剛開始的時候,我攙扶了常子麒一會兒,他總是張口閉口的嫌別人伺候不好他,我也就懶得伺候他了。

    不過“伺候”他的時候,我仔細看了幾眼用來扎他左臂的灰布條,那本是老奶奶珍藏的東西。

    在山洞裏看不清,只能看到是灰色,現在陽光很燦爛,什麼都能看清,我也看清了老奶奶珍惜那灰布的原因——

    那上頭有刺繡的字,耿廷英。

    這應該是老奶奶的名字。

    那灰布看起來並非一開始就是灰色的,而是因為經常清洗,所以顏色都洗掉了,結合優雅的刺字,以及已散出毛糙毛邊的布邊邊,我猜……

    一百年前,那應該是個……紅蓋頭。

    “您叫耿廷英?”我不提別的,擔心會觸及老奶奶的傷心事,她若是願意說,她自己會主動陳出的。

    得到老奶奶的輕輕一點頭後,我又問道:

    “您剛纔久久不上來,是在拿我們當誘餌,是麼,想用我們三個嫩娃子,引狗巫出來。”

    “哈哈哈。”老奶奶破天荒的發出爽朗的笑聲,緊接著便是不否定道:

    “嫩娃兒,腦子可不嫩呢,靈活的緊。”

    我心想,雖然目的達成了,可是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大作用,最後那狗巫不還是跑了。

    “徐家小子,我就是想確認一點,確認狗巫有沒有以魄身離開山洞。”

    “這,有什麼不同麼?”我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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