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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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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夢魘

    汽車駛來的聲音漸行漸近,且我聽到了不止一輛汽車開來的聲音。

    明知自己在做夢,卻還嘗試著往前走動。

    確認沒有異常、且夢裏的地面也能正常行走後,我盯著遠處的村道,緩緩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我看到綿延不絕的黑色轎車一輛又一輛的開到大街上,而現實裡熱鬧熙攘的大街,在夢境中卻空無一人,就像一個無人小鎮。

    這透露出來的感覺很詭異,明知是夢,卻充滿了真實感。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更不知自己為何還能清醒著意識、按自己的想法在夢裏遊走。

    眼前,一共二十輛車終於全部停穩,車上陸續走下來很多穿著黑衣服的人。

    穿的不是西裝,而是類似夏季的太極服那種黑色寬鬆麻布衣褲,統一的穿著,透露著眼前這群神秘“人”應該是一個神秘組織?

    “咣啷。”

    出神看向大街的我,腳邊不小心碰倒了個啤酒瓶,聲響一出,我的呼吸都停頓了一下。

    本來我擔心我的偷窺會被發現,然而我的擔心完全多餘——

    那群神秘的黑衣人依舊在忙碌自己的,就像我是個透明人、他們看不見我。

    不出三十秒的功夫,這群黑衣人就整齊有序的排成六行,每行五個人,一共三十二個人,另外兩個應該是他們的頭頭兒,兩個頭頭兒戴著墨鏡,發號施令似的站在隊伍前面,他們的嘴唇在蠕動,但我離的太遠,我無法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在夢境中的偷窺行為有什麼意義,但我嘗試著讓自己甦醒,我卻毫無醒來的跡象。

    只能繼續看著眼前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了。

    這群人經過訓話後,便匆匆集結著朝某個方向走去。

    將現實的道路重疊於夢境,我判斷出他們的行進方向,是朝著黑棺所在的河底墓而去。

    儘管是夢,這巧合也不應僅僅歸類於巧合,我匆匆跟了過去。

    我本想嘗試著鬧出點兒動靜,看看他們能否發現我,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謹慎的掩藏好自己,跟蹤也保持這二十米的距離。

    本是夯土路的偏僻土路上,他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在等待什麼。

    等了幾分鐘功夫,夯土路兩邊的雜草叢漸漸漫上來清澈的水,與我和胡小蠻那日的情況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是——夢裏的現在,是白天,但環顧四周,我卻沒有看到太陽。

    三十餘人嚴陣以待般站在夯土路上,哪怕腿已經被上漲的水漸漸湮沒,他們也站定著一動不動。

    耐著性子等待間,我按捺不住的從地面撿起一塊石頭,然後朝他們的面前扔過去。

    “咕咚”一聲,石頭落入水裏,發出清晰的聲音,而他們居然就像沒聽見似的,仍舊一動不動。

    這讓我不禁狐疑,難道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不存在”?

    “咳咳!”我稍微大聲的清了清嗓子,然後警惕著這群神秘人,並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我的膽量來自這是夢境,就算我被他們怎麼樣,這也只是個夢而已。

    然而我的咳嗽聲,跟剛纔那聲“咕咚”一樣,他們完全充耳不聞。

    “嘩啦!”

    “轟!”

    我兀自思索間,不遠處的水面忽然掀起巨大的水浪,水浪足足三四米高。

    緊接著,那口漆黑的黑棺猶如活物般自行從水底浮起,那聲轟鳴,是棺材蓋自行掀開而發出的聲音。

    “行動。”

    魔鏡男一聲令下,三十個黑衣囉囉竟然齊刷刷的朝黑棺蹚水走去?

    卻見走在最前的黑衣嘍囉,抬起腿就邁進了黑棺裡,我頓時萬分驚訝。

    但下一秒,我就收起了驚訝——

    本以為這黑棺是厲詭的“老巢”,原來只是河底墓的出入口?

    我暗暗大感自己疏忽,同時又考量自己和胡小蠻、常子麒三人,是否有能力面對河底墓裡的未知。

    眼前這群黑衣嘍囉已然有序的陸續進了黑棺,剛纔的試探說明他們看不見我,於是我趕忙尾隨最後一個黑衣嘍囉,也抬腳踏進了黑棺裡。

    本以為腳會有踏到棺材內部的觸感,殊料腳一放下,我整個人頓時陷入下墜的失重。

    失重感令人恐懼,但幾秒後,我便不重也不輕的嘭一聲沉悶觸地。

    我昂起腦袋,眼前竟仍是光天化日般通透明亮,四周猶如地下山洞般空曠又龐大。

    那群嘍囉整齊集結後便繼續向前走,我正要抬步跟上,一股邪祟獨有的腥臭突兀的撲面而來。

    我還以為我又撞邪了。

    然而走在前面的那群人也突兀停止了行進,腥臭愈發濃郁時,一聲淒厲的女聲突然迴盪在空曠的山洞裏。

    緊接著,一抹半透明的白色影子,從我身旁飄蕩向前,直至站在那群人身後才停下。

    儘管我知道他們看不見我,包括邪祟也看不見我,不然這半透明的邪祟也不會與我擦肩而過,但我還是抬手,用雙手的手掌捂住自己的鼻息,雙眼直勾勾的勾著那半透明的白色影子。

    半透明白影飄飄悠悠的緩慢轉身,待她的正面出現在我面前時,那陰冷到淡淡紫白的臉龐,隱隱透露著滲人冰冷。

    但儘管如此,這女詭的臉龐,我卻仍願以精緻、漂亮來形容。

    我不禁想起從黑棺而出的百鬼衣,被扒了百鬼衣的厲詭,空有存在而毫無實形。

    眼前的女詭,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就是失去了百鬼衣的厲詭,之前正面交手時,我們都無法看見她的實形。

    我知道原因是什麼——

    人憑魄身生存於世,借魄身的感官感知這個世界,魄身既是感知的工具,也是感知的限制。

    此刻在夢境裡,我失去了魄身對我的感知的限制,因此,我終於看到了她的真面目。

    這個女詭的下體一片通紅,紅黑色的液體持續的淋漓著,儘管通身渾白到透明,但沾染淤泥的髒污仍清晰可見。

    我能看懂其間的原因——

    因懷著怨氣而賴在凡塵不走的,僅有的實形也將固定於死亡的那一刻。

    我知道她死於……生產時被活埋,因為滅殺子母棺的“子詭”時,我“看到”了。

    默默觀察與思索間,一股乾燥的燒焦氣味,隱隱的撲鼻而來。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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