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心煩意亂
更何況,在這其中還有一個西山國在虎視眈眈。萬被人坐收漁翁之利,更是得不償失。
“人信天命,天命當立,誰敢不從。”一直沉默著的穆遷塵突然道,冷不丁的一句話卻讓眾人怔在原地,楚蓮湘反而眼前一亮。
是了,自古至今唯有一條能讓眾心所向,在現代,人們把她稱之為輿論,輿論的導向,往往造就一個又一個“神”的誕生,在這個時代,或許,更應該稱之為“神蹟”!
有了這個神蹟,便是連神棍都可以愚弄眾生。她想起自己前世在書中所見到的那些天人論,又想到在君權之下,如一方蒼天古木一般枝繁葉茂佛學,立刻,心中便有了對策。
楚蓮湘變得激動起來,身子也跟著輕輕顫抖,冷不丁的,她望向穆遷塵,一把將他的袖子抓住,激動道:“是了,你說的是了!”
“你說的正是我所想的,穆遷塵,你是天才!”
能擁有一個如此超越時代而的一句話,怎麼不算做天才?
穆遷塵眼中帶了笑,似乎很滿意於她的接近,薄唇微微翹起,心情愉悅。
眾人不明所以,不知道楚蓮湘到底明白了什麼,以至於這麼激動。
柳千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眼神悠悠的望著他們兩個接觸的地方似有話講。
短暫的激動之後,楚蓮湘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以保持清醒的分析這一切。
眾人雖是不明所以,卻保持著安靜,等楚蓮湘接下來說的話。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宋元真這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楚蓮湘冷靜的說道,在自己剛穿越過來這個世界,原以為一切平和,原身印象裡似乎對朝堂和宋元真之事並沒有過多的記憶。
原身對宋元真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君臣之上。可是現在還不一樣了,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楚蓮湘只覺得宋元真的皇位來的很是詭異。
“譬如說,南山國皇帝,歷來都有一塊玉璽,這玉璽是相傳是神仙所贈,歷來代表了皇位的延續,可是他宋元真手裏怎麼就沒有呢?”
楚蓮湘的話引發了眾人的深思,換做是以前他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些,玉璽皇位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可是今天卻如同拋磚引玉一般,楚蓮湘將所有不合理且不對勁的事情都翻了出來,赤裸裸擺在明面上,發人深省。
既是皇帝,為何無玉璽?
旁人或許不清楚,秦江卻最是深有感受,當年他在邊關之時,接到手裏的聖旨上印的是私印,而不是用玉璽刻的印章,邊塞天高皇帝遠,他隱約聽人討論過幾句有關先朝的事,他記得那時候被說的最多的就是玉璽和神仙。
那時他只當是無稽之談,現在看來居然成爲了破局的關鍵。
“母親說的不錯。”秦河最後道,“我們對所謂玉璽的事情知之甚少,可母親放心,在這幾天我們一定儘量蒐集有關的東西。”
他說話,立刻得到眾人的附和。此時天色已晚,再待下去已經是深夜,因為怕打擾到楚蓮湘休息,眾人紛紛告辭。
中軍大帳之中人影漸漸稀少,到最後只剩一下柳千秋一個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
“千秋。”楚蓮湘嘆道,“從剛纔起到現在你都沒有說話,不過現在看來,你是不是對我有話要講。”
“是的。”柳千秋微微點了點頭,眼睛望向楚蓮湘,語氣之中帶著篤定,“母親,您似乎對穆公子,十分的不一樣。”
如果說在楚蓮湘去往東山國進貨之前柳千秋還能告訴自己兩人只是單方面的合作以及朋友的關係,可是到了現在,一切都變得那樣說不通。
他們兩個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楚蓮湘那麼多喜怒哀樂都是穆遷塵在參與,無論是恩情,還是其他,穆遷塵是那樣一個特別的存在。
終於來了。楚蓮湘在心中嘆息,直言道:“千秋,你也知道,穆公子他幾次三番救了我。”
“我明白。”柳千秋頭一次打斷楚蓮湘的話,“我能看出母親對穆公子的感覺。”
柳千秋一臉誠懇,眼睛裏的堅定十足:“並且,穆公子看母親的眼神也不一樣,我知道那是什麼,母親也不要自知欺人。”
“我…”楚蓮湘想要說的話哽在喉嚨裡,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場景有些詭異。
自己的兒媳帶著一臉瞭然的表情,彷彿被捉姦一樣,楚蓮湘有些哭笑不得,就聽柳千秋繼續道:
“我知道母親爲了我們到底犧牲了什麼,如果是換做以前,我肯定會阻止這一切。”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輕輕拉起楚蓮湘的手拍了拍,“母親喜歡什麼就去做好了,我永遠支援母親。”
說完這句話,柳千秋往她手中塞了個什麼東西,起身走了。
等到楚蓮湘將那東西湊在燈光下一看,立刻悚然一驚。
這正是原身嫁給秦廣山之前皇后秦舞求來的聖旨。
明晃晃的,是宋元真的真跡,這東西以前不曉得是被誰收起來,現在開啟看時還是嶄新的一片。
柳千秋居然還留著這東西?楚蓮湘倒吸一口冷氣,在這個時代,皇帝的賜婚便如同天註定一般,誰也更改不了。
短暫的呆愣之後,楚蓮湘迅速將東西湊在燭火上,一把火燒的一乾二淨。
對於她來說,這所謂聖旨未免太過晦氣。將原身那麼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姑娘嫁給秦廣山那個糟老頭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作孽。
燒完之後,楚蓮湘色彩如釋重負。可當天晚上,楚蓮湘卻失眠了,腦海之中不停的重複柳千秋說的話。
她同穆遷塵到底算作什麼關係?
月升雲稍,整個營地被披上一層銀白。楚蓮湘披衣而起,默默的湊到窗邊,腦海之中不斷的回憶跟柳千秋今天的對話。
她其實很想告訴柳千秋,穆遷塵是她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怕柳千秋來問這個“很重要”的邊界在哪。
她楚蓮湘以一個並不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身份跟人擁抱,她從來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