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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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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認錯人

    蘇懿只覺得一陣眩暈,頭皮更是一抽一抽的,彷彿有蟲子在裡面涌動。

    她閉了閉眼睛,黑暗中謝無稽像是厲鬼一樣向他撲來。

    可當衝到了她的跟前,給予她的唯有溫暖的懷抱。

    蘇懿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只知道身上沒了先前的痛楚,眼睛也能看得清楚東西。

    她問了明月,距離蘇玉過來的日子,已然過去了兩天。

    如果蘇玉沒有說謊的話,今日那義莊就會有從西岐運回來的屍首。

    雖然她自始至終都不相信謝無稽已經死了,但是仍舊忍不住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大病初癒,顧氏是不許讓她到處亂走的,所以蘇懿是趁人不備,從府中偷跑出來的。

    她孤身一人從長街僱了一輛馬車,準備出發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心慌,她望了望天邊陰沉的天色,一種悲憫的情愫從心底裏麵油然升起。

    事實上,這時候的蘇懿已然回想起了些什麼,所以當她最後決定要趕往義莊的時候,心裏的已然安定許多。

    馬車從前門外往義莊的方向走,路上越走越偏,直到前面的路越來越窄,距離人煙的地方也越來越遠。

    從來沒有人會獨自前往義莊,一來這地方是停放屍首的所在,沒有人會給自己找不痛快,閒的沒事兒上這兒來。

    這二來,義莊的位置很是偏僻,幾乎已經到了城外,從地理位置上來講,它就不在城區內,氣氛烘托,也顯得這地方恐怖駭人,是以更無人敢靠近。

    所以當蘇懿的馬車遠遠的出現在附近的時候,這地面上翻飛的紙錢隨著車軲轆的轉動而跳躍,就像是黃泉路上的最後彌留。

    蘇懿掀開馬車簾,正見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院子。

    院子外面擺放著幾口空置的棺材,裡面掉了許多落葉和雜草,不知什麼時候就落在這裏了。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地方,尤其還是隻身一人,只是趕馬車的還在身邊與她壯膽,蘇懿才面前推開院門進了裡面。

    院子裡空無一人。

    蘇玉說這時候會有燒焦的屍首停留在這,可蘇懿看了半天,也未能見到分毫。

    因為這義莊裡面,如今空無一物,別說屍首,就是從前收斂屍體的木床,也不見了。

    正覺得奇怪之際,門外響起了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那分明是院子的木門被人關上的聲音,蘇懿急忙奔出去檢視,正見院子的中央站著一個身穿粗布衣裳,頭戴面巾的粗壯漢子。

    那漢子見到蘇懿,立刻彈簧似的跳躍過來,他的手就像鷹抓一樣,在空中來回抓握,蘇懿躲閃了幾次,最後被逼到了牆角。

    “你是誰?”蘇懿問。

    那蒙面人倒也不含糊,直接道:“取你命之人。”

    說罷跳將起來,直擊蘇懿的面門,這時候那趕馬車的人從旁邊的院落裡面回來,暗自叫了聲不好,他不過去解了個手的功夫,哪裏跑出來這麼一個壯漢。

    思及此,他翻身一躍跳至那漢子的跟前,見招拆招,鬥了幾個回合。

    那壯漢一見吃不到什麼甜頭,不禁怒目而視:“識相的,速速離去,否則身首異處。”

    趕馬車的呵呵一笑:“未必。”

    壯漢嚎叫著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形似彎月,比常見的要短上一節,但鋒利無比,似乎是淬了毒,刀鋒上有一層淺淺的青色印記。

    “主子往旁邊站一站,傷了您,我回去不好交代。”

    蘇懿立刻聽話的往後面挪了挪,又不放心的朝那人道:“原是我拖累你了,我想著會有危險,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要殺我,塗山,你千萬小心些。”

    塗山應了聲是,纔將頭頂上的草帽緩緩摘下。

    其實今日一早他就發現了蘇懿悄悄出門的事,於是便小心翼翼的跟著,直到她要租馬車去義莊。

    義莊是什麼地方?

    站著的人形容似鬼,躺著的人陰森可怖。

    蘇懿為何要去這個地方?

    來不及追問,他便現身向蘇懿表明決心,勢必要親自跟著纔好。

    其實那時候的蘇懿也感覺出了異常,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以及自己倔犟又可笑的無助。

    她想著,若真的是謝無稽,她就認命自己是個不詳之人,從此斷情絕愛在不與人相交。

    她寧可出家,也不能再連累旁人。

    沒想到她心裏斷定是個圈套,事實上它也真的是個圈套。

    只是苦了塗山,原本不必如此以身試險,到底還是入了這泥坑。

    壯漢功夫極其精妙,可以說招式簡練又不拖泥帶水,每一個招式,都可以迅速的攻擊塗山的面門。

    塗山雖然身上還是帶著功夫的,但他的功夫更像是自學成才。

    因此看起來要笨拙一些。

    所以兩個人打起架來,凡是壯漢出招,塗山只能勉強接招,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雖然不至於身死,但要是想贏,卻也沒有那麼容易。

    那壯漢打著打著,最後實在煩了,一腳將塗山踹出去老遠。

    而後一個健步上來,飛身致蘇懿的身邊。

    他的手似鷹爪,徒手抓住了蘇懿的肩膀,塗山急忙飛奔過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壯漢將蘇懿抓在懷裏,一隻手扼住了她的下頜。

    “別動,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

    塗山急忙剎住腳步。

    三人對峙間,蘇懿發現那壯漢的手腕上,有一個奇怪的標記。

    那是一個三叉戟。

    蘇懿不禁覺得有些訝異,因為這個標記她非常熟悉。

    前世的蘇懿和謝無稽曾經聯手破獲過一件滔天大案。

    那時因為她身為女子不易進出軍營,還曾學木蘭從軍,以男人的扮相與謝無稽同時出入。

    至於為何需要她,則是因為那本脂硯經。

    脂硯經雖然是一本講述兵器的天書,可是因為裡面講述的東西太過精妙,鮮少有人能看懂。

    這便不得不提一提將蘇懿養大的殷姑了。

    她從小學的東西里,竟然有不少的東西來自脂硯經。

    有了這些底子,蘇懿學起來如虎添翼,很快便能熟識。

    但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

    朝中突然傳來群臣的奏章,說是要陛下復辟廢太子。

    而為首的,就是以內閣首輔為主的老臣。

    這便奇怪了。

    當初廢太子的是他們,如今要復辟的也是他們。

    直到宮裏傳來密信給謝無稽,安排他全權負責此事,他們才曉得這中間的利害關係,後來他們就查獲了一個關於三叉戟的組織。

    這組織裡的每個人都在身體的某些部位紋著這個標誌,代表自己的身份。

    不過自從將這個組織破獲之後,再也沒有人提起。

    如今出現在這裏,還要殺了她,難道是已經知道了脂硯經在她手中的事?

    可她從未與任何人說過此事。

    那些人又是從何得知?

    再一深想,又覺得不太對。

    騙她來義莊的人是蘇玉,難道蘇玉如今也是三叉戟的人?

    可她最瞭解蘇玉,她為人雖然蠢了些,倒不至於敢做什麼壞事。

    若要教訓她,蘇懿信,若是要趁機取她性命……

    蘇懿不由得審視那印記,心中突然有了個不咋合理的想法。

    這人會不會認錯了人?

    “你說要殺我,你可知我是誰?”

    蘇懿的話將那壯漢問了一個怔愣,他不禁低頭仔細的檢視面前的女子。

    柳葉眉,杏仁眼,個子高挑,形容俊俏。

    他不禁心中打鼓,將懷裏的畫像拿出來一觀。

    那畫像上的確是是個女人不錯,看起來與蘇懿也有幾分相似,只是畫像眉間有個痣而蘇懿沒有。

    艹,這得是個多大的烏龍。

    蘇懿伸手接過那畫,趁機問道:“這人是誰?”

    壯漢不屑輕哼了一聲,卻不打算回答,伸手將那畫卷進懷裏,冷冰冰道:“既然不是你,還不趕緊走!”

    蘇懿原先真的想走,但她看過了那畫像卻又不想走了。

    還記得上次在東湖的時候,將她和謝無稽關進溶洞裡面的人?

    那也是個眉間有痣的女子。

    不過她從前懷疑的嫁到錦州的女子,被謝無稽一句話否認,這麼久都沒有冒出來的人,如今有了訊息,哪裏能不興奮?

    “可否容我再看一下那畫像?指不定我可以提供些線索給你!”

    那壯漢道:“不必。”

    蘇懿原本想死纏爛打,但架不住壯漢冷冰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塗山也不允許她再這樣耽誤下去,如今有了能離開的機會,他巴不得蘇懿趕緊走。

    可蘇懿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蹲在壯漢的身邊,不住的請求。

    “就一眼,就讓我看一眼可好?”

    壯漢嫌她聒噪,收起畫像起身就走,蘇懿到底沒追上,一臉可惜的喃喃自語。

    “那畫像裡的人,除了眉間有痣,似乎還有個地方很奇怪。”

    蘇懿不自覺的在心中暗自補了句:“她的胸口也有個三叉戟的標誌。”

    看來這二人都是這組織裡的一員,至於為何刀兵相向,蘇懿如今也不能確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組織如今應當是有分裂的,但誰是正統,她還不清楚。

    也罷,想要找的人沒找到,如今天色已晚,還是先回去。

    可蘇懿和塗山剛要動身,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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