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她有法力，不然想要知道段墨懷的身世之謎，還真是一個難題。

    司玉愕然的望著秦嬌，萬萬沒想到秦嬌會問這種問題。

    旋即，她哂笑道：“你不是自詡你是神嗎？這世上怎麼會有神不知道的事情？”

    “神也不是萬能的。”秦嬌答道，“這件事情，關係着你兒子的性命，若不是本尊看在段墨懷是真龍天子命格的份上，也不會過來問你。”

    她裝的倒還挺像的。

    要不是秦嬌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妖，恐怕都要被自己騙過去了。

    可惜現在的她就是修煉成人都還要靠系統來完成最後一步，就別說修煉成九重天之上的神仙了，不知還要歷練個多少萬年呢。

    “你是說，關係着懷兒的性命？”司玉的神情登時變得嚴肅起來。

    面前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姑娘，說的話分明是無稽之談，但卻莫名有一種信服力。

    司玉不免有些慌了。

    她對她自己早已不在乎，畢竟在冷宮待了這麼多年，但是段墨懷還有大好的人生，她不願意因為自己拖累他。

    看到司玉眸中閃過的複雜情緒，秦嬌心中疑惑。

    看司玉的樣子，似乎是真情實意的關心段墨懷的，但既然如此，在段墨懷年少的時候，又為什麼要做出那種事情？

    難道司玉還有兩幅面孔？

    “是，如今朝堂九龍奪嫡，危在旦夕，稍有不慎，便可能要了段墨懷的命。”秦嬌如實說道，“你應當明白，你當年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司玉立刻明白了秦嬌的意思，忙道：“懷兒是陛下的兒子，是陛下的親骨肉！”

    “你所說屬實？”秦嬌再次確定道。

    在原文中都沒有交代清楚的劇情，在司玉的口中聽到了。

    段墨懷竟真的是段天的親生兒子。

    可段天雖然這些年來放過了段墨懷，但對段墨懷，卻並沒有視作己出……

    思及此，秦嬌不禁為段墨懷的遭遇感到痛心。

    “屬實，當年……”司玉深呼吸一口氣，娓娓道來，“當年我本來是要和沈清成親的，但卻被段天截了胡，他橫刀奪愛，以勢壓人，將我搶走，逼著我入宮，隨後……強行與我洞房花燭。”

    “自那次之後，我便懷上了懷兒，那段時間沈清一直在和我聯絡，想要將我帶走，但我不想連累他，便拒絕了。”

    秦嬌能感覺到，司玉是很不願意回憶當年的事情的。

    說出來，都是痛。

    “我雖然愛的人不是段天，但肚子裡的孩子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便想著生下來，那個時候的我年紀還小，挺憧憬這個孩子的，也以為段天會一心一意的待我好。”

    司玉輕輕的道：“可是後來，他填充後宮，逐漸的就沒有心思放在我這裏了，那是我第一次失寵，我患上了一種心理疾病，因為這本來就不是我的意願，我是被逼無奈，最後卻遭到了這樣的待遇，這讓我的心裏很不平衡，也讓我討厭起肚子裡這個孩子，我曾多次想要打掉他，但還是被很多的人看著，生下來了。”

    “後面，我想死也沒死成，在帶懷兒長大的那幾年，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裏，我不喜歡段天，我恨他，連帶著對懷兒也十分痛恨，我開始想念沈清，想著當時要是和他走了該多好，有一次，我和他見了一面，我才知道，他一直都在計劃帶我走，為此，他不惜謀反，那個時候我是贊成他的。”

    後來的事情，不用說秦嬌也知道了。

    就是沈清謀反失敗，被抓包了，而司玉也被當成幫兇打入冷宮。

    唯獨留下一個可憐的段墨懷，在受到司玉的非人虐待之後，過上了孤兒一樣的生活。

    司玉平靜的說完，儘量不將自己的心情流露出來。

    她看向秦嬌，“當年的事情大致就是這些了，還需要知道什麼嗎？”

    “你知道段墨懷這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嗎？”秦嬌忍不住問道。

    她知道司玉當年是患上了產後抑鬱症，才那麼對段墨懷的，可段墨懷所受到的傷害呢？就因為一句產後抑鬱症，就可以輕而易舉的一筆帶過嗎？

    秦嬌此刻的心情比起當時拒絕段墨懷的提親的時候還要難受。

    很揪心。

    比起這樣的原因，她寧願司玉就是從頭壞到尾的人，這樣至少不用段墨懷去承擔什麼，如果段墨懷知道真相，只怕會更難過吧。

    現在只希望，段墨懷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司玉呼吸一窒，這是她的禁忌——段墨懷的童年。

    那段過往，對段墨懷來說是陰影，對她來說也同樣是。

    她後來無數次回想到當年的那個時候，都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為什麼會將所有的氣發泄到一個孩子身上……

    段墨懷是無辜的，從生下來就是無辜的，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情。

    司玉捂住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懷兒就不會經歷那樣的苦難，他這輩子，就不應該碰到我。”

    秦嬌的心裏和她一樣難受，“當年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司玉哭的更厲害了一些。

    緩了許久，她才道：“當年我把段天的錯，都怪在了懷兒身上，我覺得他是一個孽種，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幾乎所有的酷刑，我都對他用過……在他最需要愛的時候，我沒有給過他任何一點，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那麼壞，他卻還是願意喊我母妃，喜歡跟在我的身後，哪怕是被虐待。”

    “他每次的小心翼翼，都讓我很痛心，可是我又忍不住去那樣做。”司玉搖了搖頭，哭的要斷氣了。

    “所以，就只是因為他是段天的兒子，你才這麼恨他，那如果他是沈清的兒子呢？你還會這麼做嗎？”秦嬌盯著她，心裏為段墨懷打抱不平。

    司玉沉默了。

    沉默，就是預設。

    如果是沈清的兒子，她不僅不會這麼做，反而會當做至寶一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