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這水有毒
僅就一杯野泉釀,段墨懷醉了足足有三天。
秦嬌醒來便跟老者沒完沒了的,兩人此時鬥著嘴,互不相讓。
“前輩,你又在狡辯,您那酒哪裏是在替墨懷舒筋骨啊,看他都又睡好幾天了,您莫不是嫌他筋骨太好。”
老者有些招架不住,秦嬌氣鼓鼓的叉腰同老者爭論不休。
段墨懷說過,待她醒來會有驚喜給她,可她醒了,他又睡了……
“你懂甚?我的野泉釀即便是放皇室也是稀珍佳釀,我寶貝十年了,你這小娘子有眼無珠,小郎君就算是躺著,有我的酒加成,他的身體恢復得會更好更快。”
老者好心辦了壞事,他嘴上雖強硬,心裏可虛著呢。
“我不管了,都怪前輩,這都第四日了,墨懷還在昏睡。”
秦嬌扶額,頭疼不已,每天都給他灌解酒湯,可就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剛說完,段墨懷突然就有了轉醒的跡象。
他的手指微動,眼皮緩緩開啟,頭像是被人打過一般昏沉沉的悶疼。
“我怎麼了?”段墨懷悶哼一聲,勉強使了使勁兒想坐起身來。
秦嬌聽到他的說話聲,立馬上前攙扶他,助他能順利靠坐床頭。
“都是前輩害的。”秦嬌埋怨的指了指老者。
“咳咳,老朽又哪知小郎君這般沒酒量,一杯即醉,酒勁還撐了好幾天,真是怪哉。”
老者隱瞞了自己的酒醉人特質,喝起來好喝,根本不像是烈酒,最大的特質就是易醉,再酒量好的人除了他也撐不過兩杯。
“嬌嬌,是我自己要喝的,不是前輩灌我的,他也是一番好心,你莫要錯怪了他。”段墨懷替老者解圍,他不想看到他們因為自己而爭執。
“你還幫著他說話,不過好在你終於醒了,你自己對我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吧?”
秦嬌在段墨懷的耳邊輕聲嘀咕著,呵氣如蘭,她很期待這個驚喜禮物。
段墨懷的耳根子酥酥癢癢的,其後又目睹了她的眼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亮,那樣的動人,他竟恍了神。
老者已識趣的悄然離開,把空間騰給他們獨處。
“我今夜便帶你去。”
秦嬌滿意的在他面頰上輕啄了一下,隨即便匆匆跑了出去。
段墨懷愣在原地,摸著被秦嬌親吻的地方,他咧開嘴心花怒放。
臨近午時,老者做好午食,叫來二人同享用。
“這酒還是前輩您自個兒留著慢慢喝吧,我們無福消受。”
秦嬌見到那野泉釀就心有餘悸,事先便打好招呼說明,免得誤了她的好事。
飯桌上,老者起了另一個話題,“既是如此,小郎君飯後隨我去山裏活動活動筋骨吧,我柴房裏的柴將畢,今夜的飯菜也燒不熟了。”
“這萬萬不可,既有前輩舒筋酒的作用,晚輩認為不可操之過急。”秦嬌連忙拒絕,她可捨不得段墨懷去吃苦。
“那老朽我問問秦姑娘,你們此後可否要去隱居?”
秦嬌明白他的話意,腦筋轉得飛快,立時搪塞道:“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學即可,就不勞前輩費心了。”
段墨懷始終覺得過意不去,他的命是老者所救,他許諾過要報答他的,砍柴不過小事一樁。
“嬌嬌,我無妨,我們在前輩的家中白吃白住多日,也應當出些力氣,前輩待會兒就帶晚輩去山裏砍柴吧。”
“我也要去。”
段墨懷應下此事後,秦嬌自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秦嬌只想跟段墨寒在一起,其次她也想跟老者學做菜。
隱居山林就意味著什麼都要自己動手了,她也想幫段墨懷分擔,不能什麼都靠他一個人扛。
飯後一個時辰,老者手拿扁擔和刀,帶領兩人從家中出發。
沿著曲折的山間小道,二人跟隨其後,走走停停。
山林中鳥語花香,周邊有瀑布飛泉,有蟲魚鳥獸,道路崎嶇不平,陡峭處如懸崖絕壁。
好在三人都有功力,輕巧便躍過了那些屏障。
“前輩,這根乾柴您看可燃嗎。”
老者在山中挑來選去,以他在此隱居,不問世事幾十年砍柴做飯的經驗,他否決了。
“這種樹叫陳水木,顧名思義就是可積水之木,看外觀長得很像乾柴,實則內中水分十足,除非烈日炎炎的夏日多日爆曬纔可曬乾。”
老者一刀砍在秦嬌所指的那截樹幹上,樹幹竟然流出一條條水線,像是在落淚。
“世間竟有這般奇特的植物,前輩真是見多識廣。”段墨懷看著眼前的一幕驚詫不已,滿心讚歎道。
“這種樹在這座山頭十分常見,你們要注意區分,它的樹葉狹長,少有枯死的,樹皮上有白斑。”
“晚輩明白了。”
秦嬌也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老者隨後又介紹了這一帶山林的特點。
“你們隱居定要了解居所周圍山中植物,有些野菜野果看著新鮮可人,卻是碰不得的。”
老者提醒著二人。
“晚輩不諳醫術,不識得的不隨便採摘應是可避免被誤傷。”段墨懷想了想,以為自己的辦法絕妙。
秦嬌也十分認同他的想法,點頭附議。
“小郎君你這想法很對,只可惜劇毒花樹落入深潭中同樣會讓水也變成劇毒,你們在外間野地飲水定要先用銀針測試有無毒素,變色即是有毒,無論是何種顏色。”
老者手拿銀針手把手的演示了一遍,分別給了他們兩根。
正巧,秦嬌帶的水囊已被她喝了個精光。
而前方有一方寒潭,潭水清澈見底,能映照出人影,潭底的樹葉也看得清清楚楚。
秦嬌將銀針扎入水中一試,銀針剎那間變黑。
“不好,這水有毒。”
秦嬌拍著起伏未定的胸脯,連連退開那方水潭好幾步,手中的銀針掉落在地。
老者跟隨過來,一眼便看到潭底腐爛的銀槡果殘骸,神情凝重的道:“這水千萬別喝,這潭裏有銀槡果,喝了這水神仙也救不了你。”
“多謝前輩指點!”
秦嬌越發虛心,作為它們同類,她對這山間的一草一木逐漸有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