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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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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就是那株秦椒

    這要是傳出去,他黎朔居然夜裏睡得太熟,被別人給一鍋端了,還不丟死個人。

    因著沉昭又下令,尋來了幾塊布塞進他們的嘴裏,自己只能死死瞪住面前的人。

    也不知為何,被這麼一雙眼睛盯著,沉昭心裏有些癢癢,扯出布比劃了兩下。

    對方的樣貌著實是普通,整體看著普通,挨個拆開,也普通。唯有這雙眼睛,頗有些美目盼兮的意味,和這張臉極為相駁。

    “看什麼看!你不會是個斷袖吧,我早已有了中意的女子,勸你還是早點放下吧,我也瞧不上你。”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覺得這句話頗有些女兒家的嬌縱。

    明明是黎朔先盯上人家,偏生能把黑鍋推到另一個身上。

    沉昭右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幾聲:“你想多了,人鬼殊途,與其在這裏和我多費口舌,你還是等到牢房去說吧。”

    語罷,將東西重新塞了回去。

    這狗男人居然敢諷刺自己是鬼,黎朔眼底的火花四濺,只恨不能衝上去咬下這人的一層皮。

    對方越是兇狠,反而逗得沉昭越覺得有趣。

    簡單吩咐好事宜,就下山覆命去了。

    ……

    溫大夫在路上只聽段墨懷簡單交代了病情,匆匆忙忙趕回去拾掇,又急著來了醫館。

    “段公子,你家夫人呢,想來事不宜遲,越快先定方子越好。”

    已經讓人藉口將小辣椒搬去了空餘的房間,段墨懷笑容裏帶了點歉意,“抱歉,夫人的病實在特殊,恐惹出麻煩。”

    醫治數十年,溫大夫也知曉有些病患的確症狀特殊,不願過多面見人。

    點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進了房間,除了開啟的窗子和窗子邊上的盆栽,再無其他多出來的東西。

    “溫大夫。”段墨懷趕在他詢問之前,先解釋出聲,“我夫人不是真正的人……而是那株秦椒。”

    直到話尾落音,溫大夫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好好的,怎麼可能有人把辣椒當成自己的妻子呢,若不是這位救命恩人腦子糊塗了,就是他這幾日沒歇息好,聽岔了。

    怕是第二種原因,他試探地開口道:“段公子你是說,你的夫人是——”

    “就是那株秦椒。”

    若非段墨懷的神情實在太多認真,溫大夫真要覺得,這人就是存心過來戲弄自己的。

    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消化掉恩人的夫人是如何由人變成了妖。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見識過也實屬正常。

    溫大夫很快就釋然:“原來如此,只是老夫從未見過這種情況,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徹底治好。”

    這句話聽的次數多了,段墨懷心裏反而沒那麼大的落差。

    道了聲謝,正欲起身,耳畔又傳來聲音。

    “老夫得回去查查家中古籍,恐怕能找到些根治的法子。祖傳也有一樣吊命的方子,想來時間也足夠,只能老夫平生從未接觸過治妖,段公子若是信不過,也可以尋別人。”

    只要能治好,等一等算得了什麼。

    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甚至花上半輩子的時間,他都會一直等下去。

    溫大夫問了些秦嬌的異常狀況,叫來藥童將近段時間,稍微簡單點的活交到其他大夫手上,交代一張方子後就趕回家研究古書去了。

    秦嬌現在的樣子沒法直接吃藥,只能倒在泥裡,等根莖吸收,再送入小辣椒身體裡。

    要是按往常這樣煎,一碗熱藥剛倒下去,葉子就掉光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從長計議。

    開的這副藥,對植株傷害不大,只要曬乾藥材浸入水中,待兩個時辰後,藥徹底和水混合,就能一小勺一小勺,慢慢澆到根莖處。

    這還只是初期,待之後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看到了一點兒希望。

    “主子。”沉昭半跪下:“斧頭幫的三百二十號人,都已經讓他們看著了。”

    按理說,他已從皇位卸下來,不管是捅破天還是鑿穿地,就算是無視,也沒人能指責半分,偏偏管了。

    只是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秦嬌照料好,人交到誰手上,他都不放心,索性還不如自己照顧。

    段墨懷眉宇一展,有了主意,“你跟在我身邊,多少也知道如何處理那些山賊,你拿主意就是。”

    “是,屬下遵命。”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腦海裏突然晃出黎朔那張臉。

    上山經過一條長街,混雜著吆喝聲和食物的香氣,誘得人直流口水。

    想到山上看守的兄弟們,沉昭腳下拐了一個彎,去酒樓拎了好幾盒飯菜,沉甸甸的。

    酒樓臨近是一家茶樓,說書先生左手舉著一把摺扇,右手託著茶壺,說累了就喝上幾口,好不愜意。

    沉昭向來對這些不敢興趣,只是眼睛一瞥,竟然瞧見了昨夜那個更夫。

    換作其他人,在黑濛濛的夜色裡,別說是記住了,能看出是人是鬼都夠嗆,可他們自幼習武,眼力耳力皆是上乘。

    “就昨兒個,烏漆麻黑的,你們猜我遇到什麼了?八成就是哪個嬸子說的冤魂,上來索命來了,不怪我,就是你們瞧著了,也會被嚇個半死。”更夫盡力解釋,沒想到壓根沒人信。

    甚至有人笑嘻嘻的打趣道:“你可別爲了面子,胡編理由糊弄我們,滿大街都傳遍了,你小子早上被人發現趴在路邊睡得香著呢。”

    “就是啊,竹梆子都丟了老遠,怕是昨天夜裏你揹着兄弟偷偷喝花酒,醉出幻覺來了吧。”

    聽到這些話,更夫只恨不能多長几張嘴出來。

    只瞧了一眼,沉昭便收回視線,朝著斧頭幫去了,他絲毫不怕這人能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哪怕是看見了他們的樣貌,可誰會信一個更夫的話呢。

    一見沉昭回來,幾位連忙迎上去:“真香,晚上怕出問題,就喝了幾口水,今早又沒吃東西,我這肚子啊,只恨不能吞下一座山。”

    飯菜的香味自然而然也傳進了黎朔的鼻子裡,他盡力忍耐,卻還是無意識在吞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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