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國
A市,連著幾天小雨連綿。
灰雲壓在天邊,朦朧的雨絲滴滴點點像是淡墨在紙上繪畫,給這座城市覆上了一層薄霧。
程婉瑩試圖掌控祁氏集團的第三天,她彷彿沒了顧慮,認定祁墨寒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愈發肆無忌憚指手畫腳一些已經定下的重要合作。
爲了快速做出一些出色的業績讓高層認可自己的能力,要求全公司加班無休。
公司員工本就人心惶惶,巨大的壓力塌下來,個個叫苦不迭。
工作效率提升,可方案老套沒有新意,出錯率也跟著提升。
祁氏集團的股票市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落千丈。
再這樣下去,程婉瑩恐怕要開始裁員穩定資金鍊,集團要有一大部分人失去工作。
總經理已經連著幾天沒有睡好覺,黑眼圈大熊貓一樣,躲在天台給秋宋打電話,將最近的情況彙報給他。
“大哥,總裁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我們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程婉瑩那娘們就是個女魔頭,比祁總恐怖一萬倍。”
總經理一頓牢騷,想到總裁那面無表情的面孔,遲疑了片刻,語氣嚴肅起來。
“你和我說實話,公司裡那些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總裁他是不是……”
“當然不是,這是總裁棋盤中的一步,為的就是將公司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徹底揪出來。”
祁墨寒醒了過來,秋宋也褪去了幾天前的疲憊,話裡話外都是底氣和興奮。
“你們現在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靜觀其變,有什麼異常及時彙報就夠了。”
“好,好吧。”總經理和秋宋認識三年多了,還是決定相信他說的話,重重地點了點頭。
祁墨寒上午要出門處理一些結尾工作,中午抽出時間的,曲西棠決定給祁天城回個電話報個平安。
知道瞞不過老謀深算的老爺子,她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在說到祁墨寒受傷那,含糊兩句以輕傷蓋過。
“您放心,等回去了處理完事情,我和祁墨寒就去看望您老人家。”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電話那頭許久才傳來老人一聲長長的嘆息,像是把胸中那股壓抑著的濁氣,都吐了出去。
“我都知道,您在A市幫了我們許多,謝謝您。”
曲西棠坐在落地窗前的棕色皮質沙發上,陽光在女人的睫毛上跳躍,桃腮帶笑,一旁花瓶中開的正豔的玫瑰,都黯然無色。
她和秋宋手上即便是有和N市合作的合同,也無法能完全撼動那些人精一樣股東心中的那杆稱。
一定是老爺子在背後推波助瀾,暗中保護,他們才能那麼容易妥協。
“傻孩子,跟爺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祁天城正在書房裏練書法,捋了捋鬍子,抬手將最後一個字一氣呵成。
祁天城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除了母親以外,帶給她些來自長輩關懷的親情溫暖。
儘管他們之間是交易關係。
曲西棠乾淨的眼眸散發星星點點溫柔,像是秋日灑在流動小溪上映出的波光。
棉麻質感的長裙與她身上那冷傲靈動相撞,像雪花非花,一眼萬年。
祁墨寒處理完工作回來,就看到這一幕。
女人低頭看著手中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輕笑,他臉上生出幾分無奈,明天就要離開回A市的話,轉了又轉,愣是捨不得打斷這畫似的美景。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進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還是曲西棠察覺到他的目光,回過神來,起身將還冒著熱氣的飯菜端上了菜桌。
她今天燉了排骨玉米湯,將牛肉燉的軟爛入口,回味濃郁。
王宮裏的藥真的是上好,他體內的餘毒目前清了大半,腹部的傷口也開始癒合。
除了按時吃藥,曲西棠還每天按時給他的傷口,塗抹藥膏。
女人的手白嫩柔軟,指尖蘸著藥膏輕輕塗抹在他的傷口上。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至極,可以忍受疼痛夾雜著酥酥麻麻的觸感,每次上完藥,祁墨寒額頭上都要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回去。”祁墨寒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帕,將額頭上的汗珠擦拭乾淨。
“這麼快?”曲西棠驚訝的同時,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三囑咐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傷勢,若是被程婉瑩看出來,恐怕回去也不得安寧。
“我知道。”
離別之際來得總是那麼快。
安娜親自到酒店樓下送他們上飛機,兵隊將酒店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酒店經理更是忙的不亦樂乎,祁墨寒再加上安娜公主的大駕光臨,他這酒店房價,翻三倍恐怕都要爆滿。
“回去以後常聯絡。”曲西棠送給了安娜自己親手做的銀簪。
旁人都只會以為有驗毒之效,殊不知銀簪的蓮花內,藏了一枚藥丸,可解百毒。
“我會想你的。”安娜說的是真的。
她依依不捨地拉著曲西棠的手,眼眶發熱。
“我們走後,你要小心王宮之內,萬事留個心眼,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曲西棠想起那天祁墨寒的猜測,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
“這王宮裏永遠只是看著風平浪靜,審訊出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
安娜從小就是在王宮裏長大的,這裏麵的暗流涌動,她心中自然有數,苦笑一聲,拍了拍曲西棠的手背,“注意安全。”
“好!”
飛機緩緩駛向湛藍的天空,機翼上的Q字母格外顯眼。
直到看不見酒店高樓,曲西棠才坐回了位置。
“你怎麼了?”
身邊的男人在飛機駕駛不久後,臉色變得極差,嘴唇蒼白。
曲西棠忙為他把脈,傷勢未痊癒,他本就不能出行奔波,好在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暈機不適。
男人扯了扯嘴角,“過會就好了。”
曲西棠沒說話,掏出一個掌心大的白色瓷瓶,開啟,放在祁墨寒的鼻息處,晃了晃。
一股薄荷的清爽直衝腦門,四肢也不像剛纔那樣沉重冰涼,噁心想吐的感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睏意宛如藤蔓從腳底攀爬纏繞著小腿,一點點將他整個人包裹。
見著他面色沒有方纔那麼難看後,曲西棠才閉眸小憩。
半夢半醒間,她只覺得肩膀上一沉,下意識轉頭看去,就沒了睡意。
男人毛茸茸的腦袋,慢慢貼上了她臉蛋。
他睡得很沉,挺拔的鼻樑在五官上劃出優美的曲線,呼吸很輕,身上的烏龍水味道縈繞在她感官。
曲西棠心跳漏了一拍,想要推開他的手,僵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