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秋宋換了一件白色西裝，帶著二人上了專屬電梯直通二樓。

    二樓大廳內，大部分是已經成婚或是年齡較大的中年人，裝修設計與一樓金碧輝煌的奢侈截然不同，上到燈光下到桌凳，都是價值不菲的老物件。

    貴婦身上的禮服全都是昂貴的定製版，自助模式的宴席一眼掃過以中餐為主色香味俱。

    見曲西棠推著祁墨寒進來，正在假裝無意炫耀自己寶石配飾的幾位貴婦，露出標準化笑容，親暱地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早就聽說今晚祁總會帶著女伴出席，真真是標緻的美人兒，連我見了都忍不住心動。”

    “不知道小姐怎麼稱呼？”

    包養極好的女人們談笑得體，看似目光都落在曲西棠身上，實則眼角的餘光都在打量一旁的祁墨寒。

    “我叫曲西棠，很高興認識各位姐姐。”曲西棠雖說有些受寵若驚，言談舉止卻大方得體。

    一聲姐姐哄的年近四十的夫人們眉開眼笑，“真會說話……”

    “剛纔在一樓的大廳就看到曲小姐。”李氏集團的夫人身著寶石藍長裙，腰間佩戴祖母綠寶石腰帶，短髮乾淨利落。

    一出場氣質就壓了他人半頭，笑意盈盈地拉過曲西棠的手。

    她陪著李總白手起家，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挑起的話頭也更讓人覺得熟練。

    “你這項鍊倒是漂亮，從未見過，是高定款？”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

    暈黃的燈光閃爍出幾抹璀璨落在女人靈動的眼眸中，粉唇微張，不大的聲音卻換來了無數恭維。

    “真漂亮呢，曲小姐還真是心靈手巧。”

    “這漏沙中的寶石顆粒雖小，細看每一個都被打磨成鑽石形狀，放在市面上那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呢！”

    哪怕知道這些貴婦恭維半真半假，摻著討好和利益。

    曲西棠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輕呵道：“剛纔前廳的千金，還嘲笑我帶個地攤貨來參加宴會呢！”

    僅僅是因為有祁墨寒在身邊的緣故，同樣的物件不一樣的評論，讓曲西棠莫名覺得好笑。

    她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的情緒。

    氣氛隨著她這句話變得微妙起來，貴婦們笑容逐漸尷尬，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男人望著她，微微皺了皺眉。

    “那些孩子太浮躁，年輕氣盛，要是我女兒在，能出落得像你這樣就好了。”李夫人摟住曲西棠的肩膀輕聲開口，將話題一句話轉移。

    “您女兒？她是……去世了嗎？”曲西棠對上李夫人的眼睛，發現她眼底泛紅，不同於其他人面笑眸光犀利透著算計。

    李夫人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曲西棠的頭髮，“等以後有機會再見面，我再告訴你。”

    月亮被一團黑霧籠罩，本就稀少的星光也徹底看不到。

    宴會結束，曲西棠和祁墨寒離開時經過一樓的大廳，聽到有女孩子低聲哭泣，卷著微風落進耳朵在這黑夜中有些瘮人。

    曲西棠條件反射地抓住了祁墨寒的胳膊，精緻的面孔透著不安，“你，你聽到什麼聲音了沒？好像有女孩子在哭？今天這個場合，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哭？”

    “你害怕了？”祁墨寒看向女人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指，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我，我害怕什麼，我怎麼可能害怕，現在是法制社會。”曲西棠不想在祁墨寒面前露怯，推著輪椅腳底抹油一般，飛快到了正門上了車。

    關上車門還不放心地透過車窗將仔細打量了一番，不解地小聲嘀咕：“奇怪，我明明聽到有女孩子哭，怎麼找不到了？難不成……”

    “您說的應該是莎莉小姐，半個小時前新聞已經傳開，她們家的公司非法集資被舉報，沒收所有財產……”

    沒來得及等曲西棠腦補一部鬼片，坐在副駕駛的秋宋傳檔案的手一頓，下意識瞥了一眼祁墨寒。

    正是他回頭這個動作，曲西棠柳眉微皺，抿了抿唇卻到底也沒說一個字。

    宛如深海的天飄下了幾滴細細的雨絲落在車窗上，像踮腳起舞的小精靈，倒映出女人動人的臉龐。

    回到酒店後，曲西棠就呆坐在沙發上，心中已經將安娜的病症瞭解了七七八八，琢磨著如何下藥。

    身上的禮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柳眉淡淡，肌膚勝雪，恍若西施心口疼憂愁重現。

    祁墨寒以為她還在因為自己沒有提前告訴她，要參加宴會的事情生氣。

    思索半響，特意發訊息給秋宋詢問他，怎樣才能讓哄女孩開心。

    勞累了一天洗漱準備睡覺的秋宋收到祁墨寒的訊息，差點把手機嚇得丟出去。

    他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備註，再三確認下才顫抖著手指敲下一條訊息：原因是什麼呢？

    萬年鐵樹開花？

    秋宋倒吸了一口涼氣，嘖嘖兩聲，感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俗話說，萬事皆有頭緒可盤，唯有哄女孩生氣最難。

    更何況這還是總裁第一次詢問他問題，要是出了什麼餿主意，導致他們夫妻二人感情更加不和，他這工作還要不要了。

    秋宋不敢大意，快速組織公司幾位女員工和自稱情感大師的同事，緊急召開視訊會議，就這個問題讓他們提出解決方案。

    原本因為加班精神萎靡的眾人，在聽到老闆八卦後積極性格外高，七嘴八舌地打趣，還差點兒因為意見吵起來。

    好不容易整理出一條還算可以的方法，秋宋派人在半個小時內將東西送到。

    總統套房的客廳有個巨大的水族箱，水中暢遊著許多熱帶魚，曲西棠隨意丟了些魚食進去，察覺到身後的聲響越來越近。

    她轉過身，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遞在眼前。

    雖然不知道盒子裏裝是什麼，但憑著上面精緻的花紋，就知道貴重無比。

    “你這是……”

    曲西棠愣住了，望著祁墨寒黝黑的瞳孔，眉宇間生出幾分困惑。

    “宴會的事情我不是故意沒有提前通知你，我也是臨時接到邀請，來不及跟你說，擅自安排了化妝師和造型師，惹你不高興了，不好意思。”

    “我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