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很有意思的朋友
“安娜公主……”
“安娜公主,您怎麼大駕光臨?”
幾位貴族女子看清楚來人的長相臉色微變,起身頷首對著安娜深深鞠了一躬,全了禮儀。
安娜?
大戰時期,因為內鬥舉家流落,後解決戰亂,卻因為喜愛國內風土民情,將自己唯一擁有繼承權的兒子,留在國內的伊麗莎白·俄斯賽羅亞,最疼愛的正室女兒?
“回莎莉小姐,安娜公主在一週前抵達王宮,特來參加這次的慈善晚會。”她身後的管家繃著臉,語氣冷淡,官方腔調十足。
“安娜公主,您肯定是看錯了,她這個項鍊怎麼可能是真的寶石呢!”
莎莉明顯沒了剛纔的囂張火焰,又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裝的自己諂媚,於是,笑容略微僵硬。
她是這權位最高的貴族之女,開口都是怯生生的語氣,身後那些追隨者們更是低著頭,瘟雞一般,支支吾吾不敢附和。
“聽說莎莉小姐的母親,對寶石有些特別的炙熱,家中甚至有間收藏各類寶石首飾的隔間,怎麼連真假都無法辨認?”安娜紅唇上揚,描繪的眼角微挑。
她雲淡風輕地掃了面前這人一眼。
這些人真是目光短淺。
“您可能還不知道……這位小姐並非名門出身,這沙漏項鍊若是真的,買下歌劇院都綽綽有餘,她剛纔承認了是自己手工製作,怎麼可能……”
莎莉臉色漲紅,想要開口辯駁,在看到她身後管家的一瞬間,泄了氣。
她不想表現的太過膽怯,在曲西棠面前失了體面,手中旳摺扇幾乎要捏斷。
“你們說,是不是,她剛纔是不是那麼說的?”
莎莉見安娜不語,轉身看向其他人高聲逼問,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此時的慌張。
她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人,能得到安娜公主的青睞。
“那個……好像.....”
“其實我剛纔也沒有……”
“應該是說了吧……”
其他人見安娜為曲西棠解圍,不知緣由,但兩方都不想得罪,說話含糊其辭,打哈哈似的,轉身去拿服務員托盤中的紅酒做掩飾。
“我剛纔是說項鍊是我自己手工製作的……”曲西棠見狀,眼睛微微眯起,一縷碎髮落在肩頭,顯得格外俏皮。
她歪了歪頭,故意頓了下,才繼續說道:“可我沒說這項鍊是假的呀!”
“你,你……”
莎莉被曲西棠嗆的說不上來話,用扇子指著她的鼻尖。
她比曲西棠要高出幾分,眼下頗有幾分凌厲欺人的架勢。
“怎麼了?”安娜眼眸一抬,語調婉轉,輕飄飄的三個字卻讓莎莉害怕了。
她咳嗽一聲,裝作身體抱恙,捂著心口退出了大廳。
其他幾人見狀,跟著灰溜溜地離開了。
“謝謝安娜公主為我解圍。”
安娜公主只是淡淡點頭,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曲西棠的……長髮。
曲西棠只是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隨即輕笑一聲,不甚在意。
她欲要將手中的水果銀盤,放在她身後的桌面上,可安娜反應巨大,後退兩步遮不住眼底的驚慌。
完全沒了剛纔的不迫,厲聲開口:“離我遠點!”
曲西棠放盤子的手僵在半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誤會的安娜,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不好意思……”
她剛纔的舉動,更像是在懼怕什麼……
曲西棠眸中略過一絲深意,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輕聲詢問道:“不知道安娜公主喜不喜歡長頭髮?”
正打算轉身離開的安娜猛地回過頭,二人目光相碰,驚慌無疑。
她巡視一圈,見無人聽到曲西棠剛纔的話,示意管家不要再跟著,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往花園走去。
夜晚的花園靜悄悄的,樹葉與風共舞,時不時的蟲鳴成了伴奏。
月色之下,安娜的呼吸沉重,眼神帶了凌厲和質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恩?”
“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頭髮?”
“公主雖然噴了味道濃烈的香水,可對於我這種行醫的人來說,還是能聞到藥水的味道,而且你眼下發青,這等一系列症狀都告訴我,您有髮質的困擾。”
曲西棠的目光落在她的禮帽上。
“你是醫生?”
王室對形象格外注重,哪怕是一顆小小的扣子都極為考究。
這麼久以來,能憑著微乎其微的藥水味道,發現自己有頭皮困擾的,曲西棠還是第一個。
頭髮是女人容貌最好的修飾。
安娜也不過二十出頭正愛美的年紀,許是病急亂投醫,許是對她的第一印象極好,所以生出幾分信任,聲音顫抖。
“那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差不多遭受一年多的“酷刑”,醫生開的藥治標不治本,反反覆覆,一遍遍消磨著她心中的期待。
頭皮瘙癢疼痛帶來的苦楚,讓她夜不能寐,每每照鏡子,只覺得無助。
曲西棠為她把了脈,片刻心下已然瞭然,她禮貌地應下:“可以,只是一些小問題,我可以幫你治療,到時候你的頭髮,會比我的還要好。”
同是女人,她自然知道擁有一頭秀麗的長髮,對女子來說多麼有吸引力。
何況這安娜公主剛纔出手相助,也算是於她有恩。
這等力所能及之事,她自然是願意幫忙。
“小問題?真,真的嗎?!”
安娜豔羨地望著曲西棠烏黑濃密的長髮,已經熄滅的火堆,隱隱冒出幾顆火星。
她激動不已,抓住曲西棠的胳膊不肯撒手,“我的頭髮真的能像你這樣嗎?”
曲西棠不太喜歡與人親密接觸,她安撫性的拍了拍安娜的手。
安娜自知過於激動,不好意思的退開。
“當然是真的,就當感謝你剛纔為我解圍,不過現在給你治病,肯定不行。”
她要仔細看一下安娜現在的頭皮狀態,在公共場合取下禮帽,斷然不行。
女孩亮起的眼眸比天空中的幾粒星子還要燦爛,曲西棠話音未落,就急忙打斷道:“三天後?三天後,還是在這,我會派人接你進王宮。”
從來沒有醫生敢這樣打包票,信誓旦旦一定能治好自己,安娜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反覆確認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曲西棠耐著性子,一遍遍保證。
因身份特殊不能在外逗留時間過久,安娜與曲西棠約定好時間,她便在管家的催促下離開了花園,去見外賓。
曲西棠輕舒了一口氣,剛走到大廳門口,就看到祁墨寒坐在自己剛纔的位置,似乎在尋找什麼,視線在人群中來來回回掃視。
她提著裙襬走過去,問道:“你找我?”
祁墨寒被拆穿,不自然地強裝鎮定,抿了一口香檳,嗓音低沉好像也釀著酒香:“儘量不要離開秋宋的視線,很危險,剛纔做什麼去了?這麼久纔回來。”
不要離開秋宋的視線?
曲西棠差點笑出聲。
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彷彿爲了披了一層溫柔的金紗,“也沒什麼,就是……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