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曉本來想開口，又抿唇，“先坐下吧。”

    一時半會兒都說不清楚。

    喬木木也沒在這樣的場合見過張春曉，一時間有些尷尬，坐在了沈鈞寒旁邊。

    看著她的樣子，張春曉不經意間瞥見喬木木的脖頸。

    有幾處紅紅的……

    血痕？

    張春曉內心一震，頓時腦補出了你追我趕霸王硬上弓的種種戲碼。

    最後還是感嘆，玩的真大。

    “說吧。”沈鈞寒見張春曉一直不開口，便清清嗓子。

    張春曉便說：“我聽說你們兩個去總部了。”

    這個訊息，他們沒告訴嘉耀，都是自己直接去的。

    沈鈞寒點點頭，挑挑眉：“我和她去總部，應該不需要跟你彙報。難道是老爺子那邊說什麼了？”

    他知道張春曉是老爺子那邊的人。

    不過自己在總部也算是和老爺子相談甚歡，應該不至於後續要讓張春曉來警告他們的意思。

    “我很抱歉那天忽然離開，當時有急事。”

    沈鈞寒以為爺爺是介意自己中途離場。

    張春曉擺擺手：“這個不用和我解釋，爺爺那邊也沒生你的氣。”

    末了她補充道：“而且，我知道你離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鈞寒的目光忽而變得犀利。

    一邊的喬木木也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般，認真地看著張春曉。

    她微微蹙眉，看樣子卻又像是在回想什麼似的。

    張春曉嘆氣，“你的人，拿到什麼證據了麼？”

    根據她的經驗，這件事出來以後，沈鈞寒首先應該找的是誰救了洗手間的貓。

    對他們來說，必要的手段就是去調查監控了。

    雖然不確定這貓是不是狸貓換太子的戲碼，但大庭廣眾之下安排這樣的計謀，其實就是一種極大的不確定。

    “應該快了……怎麼，爺爺跟你說這件事了？”

    沈鈞寒還以為是老爺子拿到什麼訊息，告訴了張春曉。

    就在此時，手機一響。

    沈鈞寒拿起來一看，頓時皺眉，又將自己的膝上型電腦拿過來，開啟郵箱。

    果然是監控影片。

    張春曉深吸口氣，“拿到了？”

    沈鈞寒和喬木木不說話，但兩個人卻很同步地都朝著她看了一眼，而後纔看向電腦螢幕。

    不出片刻，沈鈞寒忽然抬頭：“你什麼意思？”

    監控中顯示，跟在附近一直觀察喬木木，還有等喬木木出事後的時間點進去搜救的……

    正是張春曉。

    而張春曉擺擺手：“你先不用這麼防備。”

    沈鈞寒忽然站起身來，“你都知道什麼。”

    他如臨大敵的樣子反而讓張春曉開始懷疑，而後她看向喬木木。

    或許就是這一個眼神，讓沈鈞寒回過神來。

    自己不該太沖動。

    無論如何，張春曉是老爺子那邊的人，毋庸置疑。

    這麼多年來的經驗和鋪墊，她也絕對沒有反水的可能。

    喬木木伸出手，扯扯沈鈞寒的衣袖，“你先聽春曉說。”

    “是，先聽我說。”張春曉收斂起表情，平靜的有些木然。

    沈鈞寒問：“將我的貓放在寵物醫院的，也是你？”

    “對。我進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隻貓，還有喬木木的包。”

    張春曉倒是沒有避諱，將自己看到的一切說出來。

    細節和時間都和監控對應，也沒什麼撒謊的可能。

    她很真誠。知道自己需要進一步得知資訊的關鍵，就是自己要先捨得給出資訊。

    沈鈞寒面色逐漸緩和，“所以，你……”

    卻聽張春曉說：“你們沒必要搞這麼一出魔術戲法，在總部那邊的人對喬木木沒什麼敵意。”

    雖然都是沈廷操盤，但他想針對的也不過是沈鈞寒。

    張春曉本以為自己說的很明白，卻發現那兩人都是一愣，而後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喬木木心想，張春曉居然當成變魔術了。

    難道是覺得自己以為被發現了，所以搞了個魔術脫身？

    這樣的腦洞……

    如果告訴她真相，她應該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無端的，喬木木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正襟危坐道：“但是我們都很小心。春曉你也知道，現在總部那邊風雲莫測。”

    張春曉是老爺子那邊的人，對於沈廷的動向應該還是很瞭解的。

    她這句話含含糊糊，仔細辨別其實就像什麼都沒說，但是剛好將張春曉糊弄過去。

    “是。但也不用這個辦法，我還以為你變成貓了。”

    張春曉說著，拍拍胸口。

    她因為鬆了口氣剛好低頭，因此沒看到那兩人聽到這句話時一瞬間失控的表情。

    “那好，既然是這樣，就算了。”

    一路上張春曉自己也沒想明白，現在被這麼一說，更是徹底打消了某種不科學的念頭。

    沈鈞寒站起身來，卻比剛纔還要嚴肅，“下次我們就知道了。但是這件事，請你不要聲張。”

    他以為他們的對話結束了。

    而張春曉卻忽然咬唇：“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聽到這，沈鈞寒和喬木木都是一愣。

    難道她還是察覺到什麼了？

    下一秒，鄭春曉的表情變得苦澀，“算是我的一個請求。如果你們能把今天我救了你們的貓這件事，當作人情的話。”

    “以後，可以還一下嗎？”

    喬木木不明所以地看著張春曉。

    而沈鈞寒蹙眉，“要看是什麼人情。”

    他並不喜歡做出這種承諾。

    “一個，你幫忙了對你來說不會有什麼損失的承諾。”張春曉無奈回覆。

    半晌，沈鈞寒才點點頭。

    張春曉如釋重負地起身，卻忽然說：“對了，你的貓呢？現在還好嗎？”

    說著，她還用目光四處搜尋，看到客廳裡的貓爬架，“小貓生病了會在哪裏睡覺？”

    他們的說話聲都沒吵醒貓麼？

    回頭卻見那兩人臉色並不怎麼好。

    尤其是喬木木。

    幾次事情下來，其實她把張春曉當作朋友。

    要對朋友撒謊對她來說，還是很難。

    沈鈞寒卻直接下了逐客令：“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張春曉眸中有一抹失望，轉瞬即逝。

    她想到了某些事，還有某個人，不再追問，“好，我回去了。”

    談話沒有預期中的劍拔弩張，可她潛意識卻不覺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