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戚凜便獨自去了尚書房。

    本朝開國祖先恐後世子孫驕奢淫逸，便立下尚書房中不可帶任何隨從侍衛的規矩。

    再受寵的皇子，也得在六歲之後獨自面對嚴厲的先生。

    天色矇矇亮之時，戚凜便到了尚書房。

    此刻尚書房中早已有幾個皇子公主在列，他們好奇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大皇兄，眼中有著陌生和排斥。

    戚凜似是沒有看出他們的小情緒一般，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二皇子今日也是同樣踏著月色而來，卻在第一時間見到了坐在那邊與其他說說笑笑皇子格格不入的戚凜。

    他眉眼中閃過一絲輕比鄙，走到戚凜面前似笑非笑道：“大哥來的早啊！”

    雖是親口將這雜種給放了進來，但這並不妨礙二皇子對他厭惡。

    戚凜抬眸，黝黑瞳孔盯了二皇子一眼，淡淡應了一聲：“早。”

    這般不鹹不淡的模樣，不知為什麼讓二皇子想起他救了父皇摔下馬前的那一瞥。

    深沉的瞳仁裡不見半分的驚慌，只有著狠辣和對他的嘲諷。

    瞧著戚凜此刻眼中的諷意，二皇子霎時間火冒三丈，冷嗤一聲：“大哥剛來，恐怕還不懂這的規矩！”

    “這位置我坐了兩年，是屬於我的！”他頤指氣使：“你讓開！”

    誠然這位置不是他的，但又有誰爲了戚凜而得罪父皇最喜歡的孩子呢？

    戚凜淡淡看著眼前的蠢貨：“是嗎？”

    二皇子臉上的笑越發得意：“當然，大哥不會第一天來到這便想壞了規矩吧！”

    “果然是在冷宮中長大的，不知道正常皇子過的……”

    “你叫這個座位一聲，它答應嗎？”清淺中帶著嘲諷的笑將二皇子的聲音打斷。

    這次，他清晰看到了戚凜眸中的戲耍和不屑。

    他勃然大怒：“戚凜，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他低低的靠在戚凜肩膀上威脅：“先生可還有一刻鐘纔來呢！”

    在先生來之前，他有的是辦法讓戚凜生不如死！

    “是嗎？”忽而陰沉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二皇子聲音陡然一僵。

    他僵硬回眸，便見神色失望至極的天元帝。

    “父皇！”二皇子聲音中帶著一絲慌張：“您……您怎麼在這？”

    皇帝冷笑連連：“若是我不在這，你還不知要怎麼對待你的兄長呢！”

    他就說老二怎麼會發這種好心，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他對親兄長如此跋扈，又何嘗不是在打他這個皇帝的臉呢？

    “我不是……”沒想到計劃剛剛實施就被父皇揭穿，二皇子神色中終於樓出些馬腳來。

    “我只是……”

    只是什麼？

    在皇帝灼灼的眸光中，戚跡不敢說話了。

    他只是想讓那窩囊廢對尚書房產生恐懼，只是不想讓他在這學到任何東西？

    這種話是能對父皇說的嗎？

    他即便是再不喜歡大兒子，也不會希望他被人給弄廢的。

    更何況……

    如今的父皇好像也沒有這麼不喜歡戚凜。

    皇帝冷冷的看著二皇子，終究開口：“老二，朕對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