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天元帝都未曾對有過這般重的語氣，此話一出霎時間讓二皇子慌了神。

    “父皇！”他猛地上前兩步，卻被老太監笑吟吟攔住了腳步：“二皇子，止步。”

    “你……”二皇子咬牙切齒的看著這老奴才，恨不得將他給斬了。

    天元帝定定看著戚跡，眸中滿是失望。

    他從前怎未發現，這老二居然是如此不堪大用呢？

    “你和我來！”失望的閉了閉眼，皇帝冷聲開口。

    “二弟，”耳邊倏然響起戚凜的聲音二皇子回眸便見戚凜指著放在他書桌前的書本：“這個，別忘了。”

    這一刻，他能從戚凜眸中看到明晃晃的嘲諷。

    忍了又忍，他飛速將自己的書拿起：“你等著。”

    “嗤。”一宣告晃晃的輕嗤，在奇蹟耳邊清晰響起，讓他眸中陰翳更多了一層。

    恰在此處，先生也姍姍來遲。

    這掐的時間點，很難不讓人多想什麼。

    又是一隻老狐狸。

    見二皇子不在，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按著從前的課程又講了起來。

    而在一群已經臉熟的小皇子中間，戚凜這個陌生臉孔無疑是非常吸引人視線的。

    尤其是，這陌生臉孔還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那模樣，若是不知道的就真以為他能聽懂了呢。

    “大殿下，可聽得懂？”這位老狐狸終於還是找回了些老師的良心，笑吟吟的開口問。

    戚凜清冷的面上浮現一絲無奈：“只能略略聽得懂大概。”

    老狐狸笑容不變：“是麼？可臣講得有些跳脫呢。”

    他不愛按照書本上的內容講，而是喜歡想起什麼講什麼。

    因著這個習慣，皇子們上他的課一般都是要把整本書都背下來的。

    這剛剛出冷宮的大皇子說他能聽懂，他怎麼就不信呢？

    戚凜抿唇無奈道：“我只是將書背了下來，離理解意思倒還差了點東西。”

    “是嗎？”老狐狸徹底眯起了眼睛。

    他放下手中書本，淡淡道：“臣斗膽考考殿下。”

    “好問則裕？”

    “自用則小。”

    “罔遊於逸？”

    “罔淫於樂。”

    隨著一問一答，先生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

    “殿下辛苦了。”能在冷宮中還有如此成果，這位殿下當真刻苦。

    戚凜略一停頓，才輕聲道：“不過看一遍就會了，沒什麼辛苦的。”

    霎時間，身後小皇子們看他的眼神詭異了起來。

    這位大哥未免有些太得意忘形，尚書看上一遍就能過目不忘，難不成他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世天才不成？

    王寬臉上剛剛浮起的愜意消失不見，這位大皇子就非得和他過不去了？

    立個苦學的人設無甚大錯，可若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便有些可笑了。

    “是嗎？”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笑，將手中書本遞給了戚凜：“如此，我給殿下一個時辰時間，殿下能將這背給我看嗎？”

    想在他面前裝天才，也要看他肯不肯？

    此刻，戚凜才發現這人手中根本不是什麼正經書，而是一本山水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