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這裏的香風嘍。”

    趙東泉看著喬喜手裏的五香蛋，臉上的肥肉笑得把五官擠到了一塊。

    喬喜剝開了一個五香蛋，放進嘴裏咬了一口。

    那香味頓時撲面而來，饞得趙東泉直咽口水，“喬姑娘，你這雞蛋怎麼賣的呀？”

    “二十文錢一個。”

    “啥？二十文！”趙東泉瞠目結舌，“你咋不去搶？！”

    喬喜把五香蛋端進入了木棚裡，就著灶坑裏的餘溫暖了暖手，“趙老闆，瞧您這話說的……”

    趙東泉冷了臉色，沉了聲音道：“喬姑娘，生意可不是你這麼做的呀！”

    喬喜扭頭看了他一眼，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趙老闆，我也不想的呀，我這棚子的生意都指望著築地的工人們，您現在縮短了他們午休的時間，他們自然沒工夫來用午食了，我只能夠漲價來維持生計了。”

    “那你也漲得忒高了！二十文錢一個雞蛋，擱在別處二十文錢都能買一斤雞蛋了！”趙東泉的眼睛始終不離五香蛋。

    “要不這樣，您恢復工人們午休的時間，我這裏的吃食還按原價給您。”

    喬喜笑得真誠，澄澈明亮的眼睛盯著趙東泉等他回答。

    趙東泉精明算計，抬起三角眼瞥了喬喜一眼，他看穿了喬喜的心思，冷然一笑道：“小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盤算，跟我這玩心眼你還是嫩了點。”

    “哎！”喬喜嘆了一口氣，徐徐轉過了身子，“那我也沒有法子了，這五香蛋就只能二十文錢一個了。”

    她說著，拿起了一顆五香蛋在灶臺上敲碎了雞蛋殼。

    “不就是煮雞蛋嘛，我就不行，整個南鬆鎮沒有別人賣了。”

    喬喜把剝好了殼的五香蛋放在了碗裡，特意拿到了趙東泉的面前，“您還真別說，我這五香蛋可是獨門秘方滷製而成的，別說咱們鎮上，怕是您到了縣城裏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做的出來。”

    她這話倒是不假。

    不說別的，單是滷製這五香蛋的香葉、丁香和肉蔻，這個時代可都還沒有呢。

    趙東泉盯著碗裡的五香蛋，口水就止不住地往上涌。

    還別說，他在南鬆鎮生活了大半輩子了，還真就沒有瞧見過有人家能做出這麼香的煮雞蛋。

    他這個人，平日裏就好吃點新鮮的玩意兒，本打算轉身就走，可沒吃到嘴的東西，心裏頭總是惦記，怕也不是滋味。

    左右原本築地工人們午休就有半個時辰，他上一次也是賭氣才削減了午休。

    趙東泉左右思量，衝着喬喜笑了笑，“得！小丫頭，爲了你這口吃食，我就恢復他們午休的時間，回頭我去和孫長貴言語一聲。”他把手伸到了喬喜的面前，“你這雞蛋……”

    “兩文錢一個。”

    “嘿！你這丫頭！”

    趙東泉從袖兜裡掏出了兩個銅板，扔到了棚子裡的桌子上，然後上手搶過了喬喜剝好的雞蛋，三兩口吃進了肚裏。

    喬喜瞧他的吃相，整個一豬八戒吞人蔘果。

    築地晌午放工。

    孫長貴一臉歡喜地來到了喬喜的棚子，“喜丫頭，你還真有本事，快和大叔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讓趙東泉恢復了午休？”

    喬喜笑著給孫長貴盛了一碗豆花，撒上了香菜末、蒜水，“還不是因為他想要吃我做的五香蛋，我就趁這個機會，幫你們討回來午休的時間，給長貴叔你的豆花，紅油辣子在桌上，您要吃多少自己放。”

    “五香蛋？”孫長貴順著喬喜的話，看向了她身後的雞蛋。

    水笙拿著碗湊了過來，“今天一早喜兒給我了一個，那味道甭提多好吃了。”

    “多少錢一個？”

    喬喜道：“兩文錢。”

    孫長貴掏了錢，“給我來一個嚐嚐。”

    喬喜給他拿起了一個五香蛋，孫長貴當著工友的麵，剝開了雞蛋，咬了一口，桂皮、八角、香葉、丁香、肉蔻，各種香料交織在一塊的味道，味道好幾了不少，雞蛋煮的火候也剛剛好，蛋白富有彈性，蛋黃綿密，口感好的更是沒話說。

    工人們一個個瞧著孫長貴十分享受的模樣，有人搶著問：“真有這麼好吃嗎？”

    孫長貴瞥了問話的工人一眼，“把“嗎”字去掉！真有這麼好吃！”

    “喬姑娘，給我也來一個。”

    “我也要一個。”

    喬喜的五香蛋一經問世，收到極大的追捧，四十幾個五香蛋瞬間被工人們搶購一空。

    沒吃著的，就只能眼巴巴地瞅著旁人吃。

    老李頭嘆了一口氣，“我說喜丫頭，你就不能多做點嗎？”

    喬喜一臉為難，她也想要多做點，奈何條件不允許啊！

    現下鎮上雞蛋二十文一斤，一斤也就七八個，她要是還用這個價來賣，那可得要虧死了去。

    她的空間還需要兩天的補倉時間，只怕這五香蛋也要有一天沒一天了。

    “李爺爺，我家雞實在是下不來這麼多蛋，您今天沒吃著，我要是再做，一定給您留著。”

    水笙插了一句嘴，“那你就多養幾隻雞唄。”

    老李頭白了自家外孫一眼，“胡扯啥吶，眼瞅著就要冬至了，這時候誰家下蛋的老母雞往外賣。”

    水笙嘟起了嘴巴，“我這不是沒吃夠這五香蛋嘛。”

    喬喜也有點為難，“五香蛋是沒有了，要不來盤小菜嚐嚐？”

    香菜根和小香蔥拌出來的小鹹菜，爽脆可口，老李頭喜歡的不得了，給了一個銅板，拿上了一盤坐下吃了起來。

    等工人們都用過了午食，喬喜拾到好了棚子，也到了去書院做上工的時間了。

    這兩個活計的時間恰到好處，中間給喬喜留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喬喜趕到書院時，小譚子也剛好走到了門口。

    他瞅見了喬喜，朝她招手，咿咿呀呀地打招呼。

    喬喜從小布包裡拿出在路邊買的花生糖，這原本是買個家中小弟的，她看著小譚玉雪可愛，拿了一塊給了他。

    小譚子卻一個勁兒地搖頭，推開了喬喜的手。

    喬喜將花生糖塞進了他的手裏，“拿著吧，很甜的。”

    小譚子伸出了小手，拿起了糖塊放進了嘴裏，他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笑起來比糖還要甜。

    她和小譚子來到了膳堂外，拿出了大鑰匙，開啟了膳堂的門。

    下一瞬，喬喜忽地瞪大了眼睛，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