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鴻朗不著痕跡地擋在李婉清身前，“有事？”

    “兩位公子，小的那裏有些新貨，可都是鮮嫩的貨色，兩位公子可有興趣看看？”一個個子矮小的男人抬頭頗為諂媚的看著兩人。

    李婉清神色有些凝重，給了牧鴻朗一個眼神。

    牧鴻朗上前一步，笑的有些玩味，“有多嫩？”

    “垂髫，總角的都有，我們那裏貨色全著呢。”矮小男人湊上前低聲道。

    牧鴻朗眼神一亮，好似對男人的話很感興趣，“帶我和兄弟去看看，要是貨好，有你的賞錢。”

    矮小男人笑的更加諂媚了些，“爺，去看看倒不難，只是這，這。”矮小男人用手指捻著什麼東西的樣子，看著牧鴻朗。

    牧鴻朗頗為開懷的樣子，隨手抽出一沓銀票，甩了甩，“爺不差錢。”

    大氣的甩給了矮小男人兩張，“帶爺去。”

    “得嘞。”

    牧鴻朗眼神示意李婉清跟上，兩人跟著矮小男人往弄堂方向走去。

    弄堂七拐八繞得，道路頗為複雜，牧鴻朗一直用身體擋在李婉清的面前，李婉清有些感動，這個人雖然是個紈絝公子的性子，實際上面冷心熱，是個好人。

    走了大概兩炷香的時間，兩人到了一處宅院。

    宅院的位置十分隱蔽，和當日西城分舵的位置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宅子的主人想必是一個深諳地理之人，不論什麼位置都讓他設計的十分精巧。

    門口有迎客的小廝，領著兩人去了一處房間，房間裡面佈置十分精巧雅緻，只是窗戶之上卻訂著棉簾，用月影砂折射燭光照明，想來是爲了防止有聲音傳出設計。

    李婉清看向牧鴻朗，牧鴻朗輕微點頭。

    看來就是這裏。

    “兩位公子初次來這，可需要越娘給兩位公子講講？”從屏風處轉進來一個女子，身段婀娜，容色嬌嫩，進來給兩人福了福。

    “爺來你這自然是爲了那別處沒有的貨色，講講價錢吧，爺只要好貨。”牧鴻朗立刻切換了一副色中惡鬼的樣子，李婉清甚是佩服。

    這男人長了一副好相貌，又演技精湛，在現代絕對是影帝級別的，真是生不逢時，暴殄天物啊，李婉清默默惋惜。

    越娘一口流利的吳儂軟語，給兩人講了關於這裏的規矩。

    此處正是本城暗娼館，可這暗娼園子與別處不同的是，養的都是些孩子，男女都有，最小的才六七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四歲，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取樂。

    只要出得起銀子，便是弄出人命也無妨，此處因為十分刺激，讓城中不少人都願意光顧。

    男童的價格貴些，女童便宜些，要是有看的中的，可以包下來，包月包年都可，時間越長價格也可適量優惠些。

    價格是普通青樓的三倍，不過對於這種孌童園子來說，這個價位已經很公道了。

    越娘給兩人講完了價格，便說了規矩，讓他們不可胡亂走動，只能在這處院子所在，若是想要飯食之類，可以指使園中小廝，一切需求除了離開院子，其他都要讓小廝安排，美其名曰保護客人隱私。

    李婉清忍不住心中冷笑，不過是爲了防止客人看到他們的機密罷了，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牧鴻朗看向李婉清，兩人交換眼神，李婉清讓越娘領人進來，他們要先看看貨。

    越娘溫和笑笑，轉身吩咐下去，不多時一群孩子被小廝領著進來，男女都有，果然十分幼小，李婉清忍不住有些反胃。

    這些孩子看起來臉色都尚好，應該是剛來不久，眼神中還有著純稚天真之色，卻被迫來到這種人間地獄。

    幾個孩子跟著小廝一起行禮，應該是都被調教過，並不敢有什麼小動作規矩得很。

    李婉清忍著噁心向前走了幾步，一一看去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走過一小男孩身邊，那男孩緊咬下唇微微發抖，李婉清停下。

    “你幾歲了？”李婉清看著小男孩問道。

    男孩抬頭看了一眼越娘，像是不敢確定能不能說話一般，越娘沒回，他畏畏縮縮開口，“我，我，我今年，八歲。”

    李婉清想起修染，心中有些不忍，這男孩長得太像修染，不但面容相似，連緊張時候結巴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就要他了。”李婉清指著男孩。

    “好的客官，您呢？”越娘看著牧鴻朗問道。

    “我和兄弟自然一起。”牧鴻朗迅速進入戲精狀態，看著男孩眼神頗為曖昧。

    “是，越娘告辭。”

    房門被合上，男孩驚恐地站在門口不敢抬頭，頻繁看向門口方向，很害怕的樣子。

    牧鴻朗看著李婉清，狹長的丹鳳眼中充滿了戲謔之色，只寫滿了一句話。

    你原來是這種禽獸。

    李婉清懶得搭理他，轉身去門口想去牽男孩的手，男孩很害怕得躲開了，眼神更加驚恐，彷彿李婉清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李婉清想了想，坐在了屋中桌子前，讓男孩過來坐，牧鴻朗四下閒逛，觀察周圍環境。

    小男孩猶豫一下，雖然害怕但還是坐了過去。

    暗娼園子的規矩森嚴，他根本不敢逾越，剛纔躲開李婉清拉他的手，都很怕李婉清待會告狀，若是被客人嫌棄，管事一定會狠狠責罰他的，想到那些被從倉房裏拉出來的同伴，小男孩忍不住發抖。

    “你叫什麼？”李婉清遞給男孩一根香蕉，眉眼很溫和。

    “小，小強。”

    “小強，真是個好名字。”李婉清笑的溫柔，“小強，叔叔也有個孩子，年紀和你沒差幾歲，叔叔看著你就想到了他，你要是認識他，你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

    “叔叔？你，你也有孩子嗎？”小強被李婉清的溫柔蠱惑，有些放下戒備地抬頭看來。

    牧鴻朗正在檢視花架，聞言輕微停了一下動作，側身傾聽。

    李婉清對外從未隱瞞過別人她有孩子的事實，他其實很好奇那兩個孩子，但李婉清如今獨身帶孩子想必不會是什麼美好的過去，他不想傷害她便從沒有問過，可如果有機會能接近這個秘密，牧鴻朗也不想錯過，他很想多瞭解一下這個姑娘。

    “有啊，我有個很可愛的寶寶，一對，男孩長得很像你。”李婉清摸摸小強的頭髮。

    小強有些好奇，剛要張口，牧鴻朗突然出聲。

    “門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