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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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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長舌村婦路遇年輕小夥

    家裏人剛走,佟春草就發現事情不妙。

    這些天她只負責給孩子們餵奶。

    換尿布、拍奶嗝、處理粑粑臭都有郝淑蘭跟葛秀芬代勞。

    但是現在,她一個人要監顧所有。

    一切的混亂,是從大寶吃撐了,把奶吐到還沒吃上奶的三寶的臉上,而二寶又同時拉了臭臭開始。

    三個小傢伙,賽著哭出了三種不同的節奏:

    “哇啊!哇啊!哇啊!”

    “啊哇!啊哇!啊哇!”

    “哇啊哇!哇啊哇!哇啊哇!”

    算上出生那天,佟春草纔是第二次被這樣激烈的三重奏環繞。

    三重奏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佟春草甚至有一種錯覺,她好像要在這樣刺耳的聲音中,穿越回去了……

    另一邊,葛秀芬、郝淑蘭、佟大狗三人才剛到地裏。

    在他們到達之前,潘妹子等人已經在背後嚼過舌根了:

    “一屋子的女人搭個沒用的小毛頭,撿飯吃都趕不上熱的,一會兒就看他們餓成什麼樣吧,肯定臉凹的跟個鬼一樣,呸。”

    “呵呵,那肯定,前天挖芭蕉根,就數我男人挖的最多,我才吃了幾頓飽的,現在又餓得打擺子了,更別說他們了。”

    “而且啊,最近兩天,佟家人都沒去後山找野菜,門也不出,不知道是不是餓得焉了,都在家裏躺著呢?”

    “啊?那要真餓死了,會不會怪你呀?”

    “怪我做什麼?”

    “你那天……你不是不讓蒙志全去喊他們嘛……”

    “你別亂說!再餓不知道摳地衣吃啊?!餓死了關我什麼事?”

    “是是是,我也是跟咱們幾個才說的!她們死不死的誰管呀?這村裏她們獨一家,又沒親戚了,更別說秀芬她孫女現在……嘖嘖嘖,誰知道上哪懷的野種……別是跟村裏誰的男人……”

    “哼,要真是,她怕是想被全村人拿去打死!”

    幾個村婦說到這裏,其中一人往佟家田地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她便發現:

    “哎哎,內三個人是不是佟家的?”

    此時葛秀芬,郝淑蘭、佟大狗已經在地裏拔草了。

    但是三人完全沒有潘妹子等人猜測的,餓焉了、臉凹了的模樣,反而個個都是飽腹之態,並且臉色紅潤,根本不像是吃了幾年野菜的餓極了的人。

    這讓村婦們驚掉了下巴。

    “怎麼回事?!那是郝淑蘭啊?怎麼看著臉比我還圓?!吃什麼了?!”

    “葛秀芬跟佟大狗也是啊,他們三個都是一臉油水樣,隔這麼老遠都能看出來!真奇了怪耶!”

    “會不會……他家把老母豬宰了吃了?”一人問。

    聽了這話,村婦們才收了收下巴。

    她們原本就是聚在一處拌草料,順帶說些村裏的是非,這時幾雙眼睛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有人說:

    “看看去!”

    其他人立即應聲:“走嘛!他們宰了豬,不叫全村人吃飯怎麼行?”

    “就是!再說咱們也不是要去吃他們的,咱們是去幫忙咯!”

    潘妹子等人說著,撂了草料往村裏走。

    進村就一條大路。

    由下往上,坡度平緩。

    幾個村婦往上走的時候,正巧遇到一中年男子帶著個年輕小夥往下走來。

    小夥模樣生得很是周正。

    潘妹子瞥了一眼,立即問道:

    “李代榮,這誰呀?”

    “哦,我小兒子。”

    李代榮說著也不停留,帶著年輕小夥從大路上一轉,便下田地去了。

    幾個村婦瞧著他們的背影,當然主要是打量著年輕小夥,同時一人說:

    “這是內個呀,羅美珍送去她孃家養的小兒子,叫什麼……滄生吧?說是在河邊頭生的。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哎呀,羅美珍就有福咯!五個兒子!村裏誰敢欺負她?”

    說著,還伸出手,誇張的比劃了一個“五”。

    “那秀芬孫女生了幾個兒子?”另一人問。

    “沒聽說。”

    “她的兒子能一樣嘛?”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幾人於是繼續往村裏走。

    而這會兒的佟春草,纔剛從眩暈狀態裡緩過神來。

    當然什麼快要穿越回去,只是她的幻想,現實是——

    她站在床邊,正對面的床上,是三個嚎啕大哭的孩子。

    “好了好了好了。”

    佟春草開口不是在安撫孩子,而是在安慰自己。

    她定了定心神,指著三個小傢伙一一數過去:“你吐了,你餓了,你拉了……”

    手指最後停留在二寶那裏。

    然後才繼續說:“拉了的比較嚴重,先處理你。”

    說罷,便將二寶從破爛棉被裏抱出來,頂著酸爽的粑粑味道,開始給他換尿布。

    起先佟春草是分不清大寶、二寶、和三寶的。

    經過葛秀芬和郝淑蘭的提醒,她才能區分出來。

    其實也很簡單。

    她一胎生了二女一子。

    大寶女孩與二寶男孩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像是雙生龍鳳胎。

    這兩人以性別區分。

    三寶女孩出生時就明顯比哥哥姐姐小了一圈,所以體型最小的便是三寶。

    除此之外,三寶的瞳仁又黑又亮又大,也與哥哥姐姐的深褐色眼珠有所不同。

    艱難的取下沾著粑粑的尿布,佟春草忽然想到,她現在的娘,形容月子裡娃娃的大便叫“蛋花湯”。

    “還真像……”佟春草喃喃一句,順帶一聲乾嘔:“噦。”

    她把帶粑的尿布丟在地上,然後拿過另一塊乾淨的尿布胡亂給二寶擦了屁股,再換一塊墊在襁褓——其實就是一塊小爛被子裡。

    把孩子重新裹好後,佟春草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的三個寶寶,根本連一件衣裳都沒有啊!現在還能用小被子包一包,等他們再大一些呢?難道要光著屁股出去亂跑嘛?那怎麼行?!

    “等出了月子,我就把空間物資拿去賣了換錢吧。”佟春草心說。

    她其實對“坐月子”沒有概念。

    是因為葛秀芬和郝淑蘭,一直向她灌輸,要好好坐月子,在房間裡待著、不要碰涼水、不能吃辛辣等等這些,不然以後就會頭疼、風溼、老得快怎樣怎樣的,她才配合待在屋裏的。

    否則,她早飛出去了!

    佟春草很快提著沾了“蛋花湯”的尿布來到屋外。

    因為房間太小,酸爽的味道薰得她實在受不了,顧不得大寶、三寶還在哭,她也要先把尿布丟了,才能回去照顧他們。

    走到門前的雜草邊時,佟春草又想起來,她手中的這塊尿布,以及堆在床尾的那些,都是葛秀芬和郝淑蘭用自己的舊衣服改做的。

    為此,她們已經到了兩個人輪換穿三件衣服的地步。

    “唉。”

    佟春草輕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把尿布丟了。

    她折返回來,將尿布放在廊簷下。

    接著她不經意的看向了豬圈的方向,又聽屋裏哭聲小了許多,便想先去豬圈裏啟動豬飼料空間,把明天的口糧安排出來。

    而這時,佟家的豬圈外,有幾雙眼睛正往裏面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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