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因後果
一個活在畫中的小妖怪,長久以來靠著蠶食宿主的精氣得以生存,本身的實力應該也不會太強,因為初衷只是生存。
如果無道本來就是犯人,後來才從鬼修煉成妖,那實力更會大打折扣,因為她是個不妖不鬼的存在。
一幅畫又不會自己跑到楊千嬌母親面前,肯定有人送上來,很有可能這千百年來,每次都會有人幫她尋找宿主,然後想辦法寄生。
想到這裏,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從隨身攜帶的黑色本子上面撕下一張黃紙,咬破手指在上面點了一下,然後心中默唸:“天南,地北,鬥轉,星移,蘭因,絮果。趙孟前世今生,急急如律令!著!”
話音落,黃紙突然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就化為灰燼。
一陣風吹來,連灰燼都沒有了,像是被送到了別的地方。
“大人,您剛剛做了什麼?”
“請了陰差幫我查查趙孟的前世今生,如果他和這幅畫有關係的話,那他前世也畢竟是那幅畫的僕人,順藤摸瓜就好了。”
紅雲盯著我的眼神好像在發光,裡面閃爍的情緒是崇拜。
“您真厲害。”
“沒有的事,走吧。”
回酒店的路上,紅雲嘗試地問我:“大人,之前在楊家的時候,您為何……”
說著,她將自己的手捧在身前,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的樣子。
見狀我不由得一笑。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直接抱著我的後背,怎麼現在拉著手還這麼害羞了。
“我是想要告訴你,你對於我來說不是寄生蟲,是和我性命牽扯在一起的夥伴。當初我請你幫忙的時候,你用性命幫助我逃了出來,明明你不管我的話就可以獨佔我的身體,就算是將我的血都吸乾了也不會有什麼懲罰,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我是已經‘死’了的,但你並沒有。”
從那個時候開始,紅雲在我心中的印象就變得不一樣了。
至少她不是完完全全的惡鬼,也不是想要和我做交易,因為她撕開自己靈魂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不再平等了。
在她看來,她喜歡我,崇拜我,甚至想要將一切都奉獻給我。
但對於我來說,她卻是一個願意豁出性命來幫助我的夥伴。
紅雲低著頭,沒有看我,過了好大一會,她突然就閃回了玉佩裡。
我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
幸好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這裏,連忙捂著玉佩走了。
看來紅雲真的是當鬼習慣了,都不顧及活人的目光了。剛剛的那一幕突然被別人看到了,估計又是能夠上新聞的靈異事件了。
回到酒店,剛開啟門,門對面住著的馬欣欣也開了門,和我偶遇了。
“喲,你回來了?”
“嗯,事情好像變得更復雜了。”
“怎麼回事啊?要不要和我說說?”
“……等明天吧,我今天晚上還得等個訊息呢,先回屋了,再見。”
說完,我就回了房間裡面。
門外的馬欣欣似乎很驚訝我拒絕了她,獨自站了一會之後,默默回房間裡面了。
胡明月還在忙門派裡面的事情。
現在就算是門派也要實行電子化辦公了,她是唯一有空而且會用電腦的人,長輩們的事情她都要代勞一下。
看到馬欣欣一臉氣餒地回來了,好像是她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你傲嬌這麼久,肯定要出事。人家在樓下的時候你就著急忙慌地換衣服,聽到人過來了就出門裝偶遇,你為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你喜歡他呢?”
“一個楊千嬌,一個紅雲……兩個人一個富到流油,一個願意爲了他付出生命。我有什麼勝算啊?”
馬欣欣苦笑一聲,扔了包說:“你可能會覺得我瘋了,但是如果要我用生命來救薛濤的話,我也願意,只是沒有機會而已。”
聞言,胡明月放在鍵盤上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嗤笑著。
“……一開始,冒著巨大的風險和他一起對付瓦尤迪的就是你,希望他能早點回頭看看你吧。”
可惜,也只是希望罷了。
夜裏睡覺的時候,馬欣欣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身上很冷。她好像陷入了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好像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很多個夢境,但她有很清楚自己在哪裏睡覺,無法自拔……
——
我猛地睜開眼,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心中暗道——來了。
下一刻,窗戶突然被開啟了,一股冷風灌進來。
在一陣煙霧後面,我看到了一個紙人漂浮在半空中,後面還跟著兩個紙紮的侍衛。
那個紙人衝着我微微欠身,張開嘴,我看到了他口中鮮紅的紙舌頭。
“深夜到訪,多有打擾,還請大人海涵。”
“沒事,是我要辛苦你們跑一趟的,我拜託的事情你們查到眉目了嗎?”
“大人請。”
紙人一揮手,從寬大的衣袖裏麵飛出來一個信封,似乎有些厚度。
“裡面便是大人要的東西。”
我接過信封,然後從旁邊的小盒子裏拿出值錢,用打火機點燃,放在了床頭的菸灰缸裡。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是要多謝陰差大人跑一趟。”
陰差的嘴列到了耳朵根後面,並不是他故意要笑成這幅嚇人的樣子,好像是那個“身體”只能讓他做出這種表情了。
他揮一揮衣袖,菸灰缸裡面的火焰突然躥得老高,兩秒燒完了,與此同時,陰差的衣袖裏麵憑空出現了兩沓紙錢。
“多謝大人,那小的就大膽收下了。”
“大人,請慢走。”
送走了陰差,我的房間裡面終於恢復了溫度,剛剛陰差來的時候,我的窗戶都結冰了。
紅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又換上了她的古裝。
“大人為何要和一個小小陰差互稱大人呢?”
“雖然地府裡面編制內的鬼見了我都知道我是個大人物,但我終究也沒有什麼職位,他們叫我大人是客氣,而我叫他們大人是應該的,這並沒有什麼問題,人情世故罷了。”
說話期間,我也拆開了那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