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人之後，我也並沒有問太多的東西，只是隨口問了兩個簡單的問題，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反應，更多的事情我還是想要交給胡明月來。

    胡明月調查出來的資訊不會騙人，但是這王家的人可個個都是嘴上跑火車。

    至少沒有一個人是坦誠的。

    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在王家收到了來自於王家內部的情報。

    這個女人叫做張瀾，小名叫做蘭蘭，是張夢月失蹤不久之後來到王家的。

    在此之前，父子兩個都是共享女人，簡直就不把女人當人看，養在院子裡，似乎還做著封建的春秋大夢。

    所有的人裡頭只有兩個人是例外的。

    一個是兒媳婦張夢月，另外一個則就是這個初來乍到不久的張瀾。

    結婚了之後，王陽就沒有再玩過別的女人，聽家裏頭的人都說，王陽還挺疼愛這個粗鄙的村姑，至少是聽不得人家當麵吐槽的。

    而王振興多次想要染指這個兒媳婦，包括但不僅限於送禮物，唯獨跟蹤甚至是那些特別露骨的花言巧語。

    縱然家裏麵的人都已經看慣了父子的把戲，但是這種事情放到親兒子的媳婦兒身上，還是讓人感到了一絲生理性的不快。

    幸好王振興的鬼把戲，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過。

    張夢月失蹤兩個月之後，這個叫做蘭蘭的人就被王振興，大家都驚訝的發現這個人和失蹤的少奶奶長得極其相似。

    這一次是王振興先下手為強，本以為兒子會因為對妻子的懷念之情而過來爭搶，但令人意外的是，王陽反而對這個蘭蘭敬而遠之，哪怕和失蹤的妻子長得容貌極其相似，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染指。

    王陽從那以後就不願意再去靠近任何女人，對於之前曾經虧待過的人也多有優待，連帶著新來的這個蘭蘭也跟著沾了光，得到了很多錢。

    瞭解到這裏之後，我的心裏面有了一個很朦朧但是卻又很可靠的猜測。

    王陽可能是愛上了張夢月，所以面對長得像張夢月的蘭蘭，並沒有絲毫想要下手的打算，反而是多有維護，可能看到這個人就想起了自己對妻子的愧疚，所以想要在這個方面彌補一下。

    “我為什麼越查下來越覺得王陽這個人不太可惡，反而有點可憐了呢？”馬欣欣嘟囔著說：“明明我們只是想要檢視這家中的怨念究竟來自於誰，可現在鬼魂是一個沒看到，這怨念反而是來自於一個活人的身上。”

    馬欣欣的話提醒了我。

    剛剛我一直都在糾結於這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反倒是沒有注意到一開始讓我們找上蘭蘭的原因。

    那就是——為什麼那個刺青會含有怨念，而且這個怨念是來自於和張夢月長得如此相似的蘭蘭，甚至兩個人的失蹤和到來都是緊挨著的。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緊密的關聯嗎？

    我們三個人正在商量著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動靜。

    “您快點出去吧，今天不是該來的日子！”

    “嗨？！你們要賴賬是不是？上個月的錢還沒給呢，這個月的錢你們也想賴掉嗎？就算是王老爺不給，那小王少爺現在都已經拿到了管家之權了，總不至於也裝聾作啞吧？這樣做生意可不行啊！”

    這個聲音來自於一個很熟悉的人，就是在劇院裏麵遇見的那個李婆子。

    李婆子的聲音很是尖銳，完全沒有了當時和我說話的諂媚。

    我走了出去李婆子見到我的那一刻，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什麼話都沒有說，轉過身就急急忙忙的準備走。

    “等一下！你站住！”

    我又攔住了李婆子，站到跟前說：“你剛剛在說什麼什麼賴賬？什麼生意？”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李婆子應該是開婚介所的吧？一個婚介所的跟一個地頭蛇能有什麼交易？

    剛想到這一點之後，我的腦子裏麵就閃過了一個可能性。

    難道是因為女人嗎？

    經過粗略估計這服裡面的女人差不多有十幾個，而且一定的時間段之後就會更新換代，似乎總有穩定的來源。

    那些女人走了之後，也就再也沒有了訊息，新的人過來之後也不會過問從前的事情，似乎來這裏就只是爲了拿錢工作。

    一想到這裏，我就更加篤定了我的猜測。

    “王家的這些女人都是你送來的對嗎？”

    “你說什麼胡話？！我們可不幹那種事兒！那可是犯法的！”

    雖然這話說的頗有自知之明，但李婆子的目光閃躲，很明顯是不敢正視我。

    我冷笑一聲說：“這家裏頭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多嘴的，如此有職業素養的情人和小三，應該會有組織有紀律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當代老鴇對吧？”

    說話期間，馬欣欣和胡明月也圍了過來，悄悄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不讓此人離開。

    李婆子眼瞧情勢不妙，當場大叫起來：“就算我真的當了皮條客那又怎麼樣？！這是我們雙方自願的！我只是負責介紹而已，現在幫小三不犯法吧？！更何況王振興已經喪偶了，王振興每個月給我錢，只是爲了投資我的店，我店裏頭的這些人自願過來傍大款，又有什麼不對啊？”

    法律可不會認定這一點，只不過如果真要把對方給弄到監獄裏頭去，怕是還要再費一番周折，就這種牛皮糖的態度也夠律師喝一壺的。

    所以我壓根也沒有往那方面想，我打算用自己的力量來解決。

    “你是不是拉皮條的我不管，我現在只好奇一件事情，你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我就放你離開。”

    李婆子想起了之前那一萬塊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早知道就不收那點錢，早早的跟著幾個人撇清關係比較好。

    “那你問吧，我要是知道呢，就儘量回答一下，要是不知道呢，你還要逼問我的話，大不了我就把那一萬塊錢退給你！”

    看來對方也知道這一茬兒，那就簡單了。

    我後退了一步，用有史以來最嚴肅的表情問：“你販賣人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