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鐵人的想法，來自於“鍼灸銅人”這樣寶貝。

    當然，歷史上有好幾個鍼灸銅人，有遺失的，有被搶的，還有被收藏的……

    不管如何，這可真是中醫的寶貝，立體的人像總比圖畫的影像強的多了。

    這事兒說幹就幹，陳故當即招來下邳倉曹掾，詢問鐵錠的存量。

    倉曹掾很是緊張，突然被陳故這等幾乎算是劉備麾下一人之下的人物召見，不緊張才奇怪。

    “稟都督，利國驛鐵錠產量穩定，產鐵量越來越多，雖然大部分都被製成了鐵甲、箭頭等物，但也有不少被儲存為鐵錠。

    除了少數用來供給周邊鐵匠，其餘大部分都在倉庫之中，按賬面來看，大約有五千石，具體數目，卑職還需要翻閱倉庫記載……”

    倉曹掾躬身說道。

    陳故點了點頭，稍稍一算，五千石的話就大約是一百五十噸左右。

    這個儲備量，對於目前來說，算是夠用了。

    畢竟一個箭頭還不到漢代的一兩重，換算成後世也就十多克重；一個槍頭也不到五十克，而一副普通鎧甲也不過三四十斤……

    這些儲備，足夠武裝一個精銳的五千人馬的部隊了。

    當然，這些儲備並不算多，徐州鐵礦的產量要比這個高的多。

    但更多的鋼鐵還沒有進倉庫，便直接被加工成鐵甲、刀槍劍戟了，因此，不在這個鐵錠的儲備之中。

    陳故只是隨口一問，畢竟一個鐵人，即便是成人大小，也就需要一二百公斤，倉庫中不肯能沒有這點儲備。

    所以陳故對具體的數值也並不是太關心，這些東西都有下邳相程秉以及刺史袁渙操心，再往上，也應該是劉備丞相府中的倉曹掾關心。

    還用不到陳故去過問。

    “寫個條子，用醫學院的名義，做個申請，而後請程下邳與袁徐州批覆了，就由掃盲班的學生們主持鑄造之事吧。”

    陳故笑著說道。

    張仲景、華佗這才大喜，拱手致謝。

    陳故便叫那倉曹掾回去準備，然後讓張仲景寫了一個審批，陳故的親兵親自拿著，送去了府衙之中。

    這個事兒算是有了著落，但並不是太過著急。

    解決了這個事兒，陳故便道：

    “如今醫學院還有附屬的醫院了？！不知道收入如何？！病人都是哪裏來的？！”

    “收入？！什麼收入？！”

    張、華二人一愣，納悶道。

    這下輪到陳故愣了，怎麼個意思？！

    看二人這個表現，這家醫院不會還賠錢吧？！

    這天下有賠錢的醫院嗎？！

    簡直不要太搞笑好不好？！

    “這……有醫院了，難道沒有病患來瞧病？！”

    陳故試探的問道。

    “那倒是有很多，每天排隊排到晚間呢。”

    張仲景捋須回道。

    “這就奇怪了，既然有病患，甚至你們都建了病房了，怎麼還能沒有收入？！

    坐診不要收錢的麼？！煎藥總要收錢吧？！”

    陳故愕然問道。

    “……這個麼，從病患身上教徒，怎麼還好要人家診療費用？！

    至於煎藥，多半都是列了藥方，病人回家自己煎藥去了，很少有在院中煎藥的。

    即便路程太遠，在這裏將就一宿的，也不一定在院中煎藥。

    即是從這裏煎藥的，如果沒有名貴藥材，或者其家裏比較困頓，那也就不要錢了……”

    華佗解釋道。

    “嗬！還有這好事兒？！”

    陳故驚了。

    兩世為人，這種大醫大德的精神，實屬罕見！

    倒是宰人的醫院聽過不少。

    怪不得醫學院總是申請銀錢，卻不見什麼回饋……

    原來陳故看到這片房屋，還以為張仲景、華佗二人開了竅了，懂得用技術、醫藥賺錢了，開始做一本萬利的買賣了，然後用賺來的錢加上批來的款子，共同投資到醫院建設與中醫傳承中來了……

    現實給陳故狠狠上了一課。

    “……二位，你們知道手裏攥著搖錢樹卻還窮的要飯，是個什麼感覺麼？！

    怪不得，州府裡對於無名書院的投資都頗為頭疼，欸，要都是隻出不進的買賣，早晚得黃！”

    陳故搖頭道。

    張仲景、華佗二人雖然不知道“黃”是什麼意思，但聽語氣也知道，陳故很是不滿意醫學院的狀況。

    作為醫學院裏的兩杆大旗，二人都覺得自己有責任，但是又不知道錯在哪裏……

    “二位，每天來看病的，都是什麼人啊？！”

    “這……什麼人都有吧，販夫走卒、士農工商，全都有的。”

    二人楞楞的道。

    “那，他們是怎麼來的呢？！你們做廣告了？！”

    雖然廣告這個詞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但立即便明白了這個詞的含義，廣而告之麼。

    “那倒沒有。原本只有附近的農戶、樵夫上門來求藥，漸漸的鄉里之間，也就有人主動上門了。

    再後來，人數忽然就多了起來，聽病人們說，許多都是城中的醫師們介紹來的。”

    陳故聽了，嘴角抽了抽：

    “醫師……介紹來的？！患者有沒有說，那些醫師是怎麼說的？！”

    “就是說自己醫術低微，怕耽誤病情，請了病患來到醫學院這裏……

    這些醫師很有道德大義的，急病患之所急，並不胡亂醫治以至於耽擱病情……

    醫者仁心啊！”

    張仲景頗為感嘆，華佗也是捋須點頭。

    “……都是難醫之病？！”

    “那倒不是，呃，有些紮上一針就好，有些兩幅湯藥也就痊癒了。”

    “……”

    陳故看著張仲景，頗為恨鐵不成鋼。

    張仲景不是太守麼？！太守怎麼沒有這點智慧？！

    還是自從專心研究醫學之後，徹底放開了人情世故，導致智力不那麼敏感了？！

    怎麼，天下的醫師就你跟華佗兩人？！其他人就不瞧病了？！

    他們這麼高風亮節，大病小病都往你這醫院裏領？！

    他們不賺錢的？！

    事實上，城中的醫館開的紅紅火火，並沒有聽說哪個醫館倒閉好吧……

    這什麼原因還不知道麼？！

    瞧病你們看，反正不要錢，這些人回去抓藥，自然是上城內醫館處抓藥，所以人家藥錢一直沒有少賺……

    治好了自然是藥好；治不好自然是醫學院功夫不到家，開的藥方不對……

    “你們這裏看病不花錢，還時常免費送藥……難道不被同行記恨麼……”

    陳故悠悠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