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縣裏有令
“貌似……貌似這塊鐵合適啊……”
陳故一臉喜色,好似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語道。
“孝遠,這塊鐵硬倒是挺硬的,可是拿來做弩,能行嘛……”
胡展遲疑道。
“怎麼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陳故笑呵呵道。
隨即帶著這塊鐵條回到嚴家,嚴老丈正在精修著一個黃梨木的弩臂,一見他們來到,便道:
“怎麼,可成了?”
“成了成了,裝上試一試!”
陳故笑著回道。
嚴芝姑娘燒好了熱水,搬了一條方桌來,伺候眾人喝水。
胡家父子連忙道謝,接過碗來看著陳故與嚴老丈忙活著。
嚴老丈量好了鐵板的寬度,在弩臂上剔出槽來,又用鉚釘固定在弩臂上,最後還要用魚鰾膠沾了堵頭徹底固定住。
而後用牛筋與牛皮混雜編成的弓弦系在鋼片弓片的兩端,一把十字弩便成型了。
等到膠水徹底乾透,陳故請胡展試著開一開弓。
不是陳故不想自己試試,事實上他早就上手試驗了,但卻沒能拉的開……
胡展那一身腱子肉真不是擺設,雖然臉色也憋的通紅,但好歹算是開啟了!
弓弦勾在扳機上,陳故連忙接過手去,放了一隻弩箭,瞄向了一百步外的一個草靶子。
望山、弩箭、靶子,三-點一線,陳故屏息靜氣,扣下扳機!
“嗖!”
弩箭不見影的飛了出去!
“哧!”
草靶子顫了一顫。
“中了!”
陳故興奮道,連忙跑過去檢查弩箭落點。
這一看讓陳故大吃一驚,只見弩箭穿透草靶子後幾乎不見偏離的扎進了靶子後面的土牆裏,幾乎全身沒入!
“這……這個力道只怕比兩石弓還要足吧……”
陳故唸叨著,
“不過上弦是個問題啊……還得改進!”
“孝遠,這可算成了麼?”
嚴老丈捋著鬍鬚問道。
“成是成了,只是力道太大,上弦太過費力。而且弩箭沒有尾羽,遠距離下就失了準頭了……”
“那就是,還不算能用?”
老胡叔上前問道。
“呵呵,只需要改進!改進一下就能行!走,再打一條薄一些的鋼片試試!”
有了這次的經驗,做一片薄的鋼板片就不難了,等成品出來以後,薄了將近一半,力道也正好約有一石了!
既然這個方法可行,鋼弩的製造便提上了日程。
既然是大批次的製造了,陳故便開始應用蘇鋼法來鍊鋼了,相對來說,蘇鋼法煉出來的鋼材質更均勻一些。
十來天后,三十把鋼弩整齊排列在嚴家。
陳故大感欣慰,有了這些玩意兒,總算有點自保的能力了。
“孝遠啊,這些弩機造出來了,你這遊繳也該去點卯了吧,今天鄉里來人捎了個話來,說有事兒找你商議呢!”
嚴老丈攏著袖子道。
“……鄉里的嗇夫是李家的人,李家是咱們廣縣的大族,找我商議什麼?估計是讓我拜個碼頭吧,呵呵,既然如此,去報個道也好。”
陳故也攏著袖子,像是一個地道的老農一樣了。
“嚴伯,招呼大家練起弩來,還有幾天才春耕呢,趁著這段時間,正好練一練準頭。”
“……我們練這個幹啥,不是有鄉兵麼……”
“嗐,誰也不如自己人靠得住啊!咱們現在有了些錢糧,萬一被人惦記上,等著別人來救哪比得上自己發奮圖強啊!”
陳故一說錢糧的事兒,嚴老丈立馬嚴肅起來。
這些錢糧在嚴老丈看來,已經是陳故下的聘禮了,誰要敢打它的注意,無疑是在嚴老丈心頭割肉!
“行,我這就招呼他們練起來,都是些老傢伙了,誰不練我就不給誰用曲轅犁!”
嚴老丈呵呵一笑,得意道。
大家夥兒都看過曲轅犁的效率了,雖然那一架被縣令家帶走了,但嚴老丈不是在麼,再做一架不就行了?!
陳故一笑,隨即起程往鄉里而去。
十里一鄉,水東鄉治所卻不是水東里,而是離縣城更近一些的肥田裏。
當陳故到了“鄉政-府”時,嗇夫,也就是“鄉長”李廷迎了陳故進府。
“本來早應該向李嗇夫來問好,奈何手下還有些俗事耽擱,賠罪賠罪!”
陳故的這個遊繳的位子乃是縣令直接點任的,屬於“空降兵”,李廷等人之前甚至都沒有聽過陳故這個名字。
到後來使人打聽一番,才知道這裏麵必然有不為人知的交易,因此,雖然陳故並未來鄉里點卯,眾人卻也不敢計較。
“哪裏哪裏,陳遊繳快快請坐。此番叫陳遊繳來,一者爲了讓大家見上一見,彼此熟悉一番。二者麼,縣裏下發了一架農具的圖紙,叫做曲轅犁,聽說是在水東里搞過實驗的?”
李廷撫須問道。
陳故心中明白,從現在開始,這個曲轅犁就烙上了蔡家的印子了,而水東里就被說成是“實驗基地”了。
“曲轅犁麼,蔡明庭家的郎君發明的,某適逢其會,先在水東里實驗了一番。確實效果顯著。”
陳故含糊應道。
“噢!怪不得縣裏說今年都要深耕細作,多打的糧食能救濟下不少的百姓。”
李廷抬了抬眼皮,與鄉里的有秩、三老對視一眼,而後道:
“……除卻這兩點之外,還有第三-點最為重要。
據縣裏通報,春耕將起,齊國境內以及周邊郡縣的黃巾都有蠢蠢欲動的跡象。而如今我等鄉里人口流失嚴重,防備黃巾恐怕力有不逮。
陳遊繳可有什麼好辦法?”
陳故皺了皺眉,口中謹慎道:
“……諸位,實不相瞞,在下這些日子便是在準備防守鄉里之物,這纔有了些許眉目。但正如李嗇夫所言,人手問題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留守鄉里的大半都是老弱,青壯或被從軍,或從了黃巾,可用之人委實不多。
即便用了某新造的武器裝備,以眼下的情況看來,防守一里或許可行,進擊剿匪,必然不能。”
眾人都是捋須點頭,面色沉重。
沒有青壯,無法組織人員兵力,能防守便已經是了不得的成績了,因此眾人也都好奇陳故怎麼做的到,陳故解說了一番新弩弓的情況,眾人紛紛稱讚有聲。
可現在就算有裝備,也沒有足夠的人使用,這纔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眼見眾人都是一籌莫展,陳故乃是遊繳,擔負著巡查緝捕的責任,別人可以沉默,他卻不能,因此小心提議道:
“或者,可以招募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