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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若瀾如果和裴耀宗成親,那自然會嫁到京都,誰人都知道若瀾是你的掌上明珠,是你的軟肋,那太子自然會把若瀾當成人質。如果你在幽州不聽從他的安排,他就會用若瀾來威脅你,逼迫你做出一些違背心意的事情。”徐世廉沉聲說道。

    “這……”虞稷聽後臉色深沉,一時無言。

    “你一生都想做個忠臣良將,可太子卻想驅逐陛下,提前繼位稱帝。睿王更是狼子野心,企圖謀權篡位。如今只有愚王會維護陛下的皇權。所以大都督,你如今該如何抉擇?”徐世廉盯著虞稷的雙眼問道。

    而虞稷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自然要做忠臣良將,此生不變!若非如此,當年先生又怎會捨棄萬貫家財一身家業,來做我這個一介武夫的幕僚。”

    聽虞稷如此一說,徐世廉也終於鬆了口氣,“大都督,你終於想清楚了……”

    “若是沒有先生指教,恐怕虞稷還在夢中,來,我敬你一杯!”虞稷的神色也舒展了許多,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徐世廉也飲盡了杯中酒,感嘆的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都督只是身在局中,又爲了若瀾的婚事困擾,才一時沒有看清局勢的。這世上,人人都只知道大都督的勇武,但徐某卻清楚其實你更擅長的是權謀。”

    “論權謀和韜略,我可比你差遠了……先不說我們倆了,先生,你對我這個女婿的印象如何?”虞稷饒有興致的問道。

    徐世廉苦笑著搖了搖頭,“大都督你啊,這天下恐怕只有你敢稱呼一個王爺為自己的女婿了。徐某對愚王的印象麼?只能說這位皇子,絕對不是一個愚笨之人,相反還有些精明。只是徐某和十三皇子殿下只接觸了一面,也不好判斷。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既然若瀾如此愛慕這位皇子,你也承認了這位女婿,那就說明他是個正直、寬仁的君子。”徐世廉微笑著說道。

    虞稷也微笑著點了點頭,“的確,這位女婿自從來到永安後的所作所為,都讓我十分滿意,甚至還有些欽佩。”

    “而且這次徐某返鄉也聽說了不少關於十三皇子的傳聞,若真如傳聞所說,那他的確是個文武雙全的奇才。若是未來真能龍登大寶繼承皇位,或許並不比當今的陛下差。”徐世廉說道。

    聽徐世廉說起此事,虞稷的臉色微微變得凝重了許多,“此話,你可不要對第二人說出,僅限於今夜你我的醉話吧。先生,你覺得劉愚會坐上儲君之位嗎?”

    “這個徐某可說不好,只能看這位十三皇子未來的造化了。不過既然陛下如今如此重視皇子,至少在陛下心中他已經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了。”徐世廉說道。

    “陛下的心意我又豈能不知,如今既然連若瀾不反對這門婚事,那我也自會全力輔佐十三皇子,完成陛下的心意和女兒的心願。”虞稷感嘆的說道。

    “若大都督能夠全心全意扶持十三皇子,那麼如今朝中原本太子和睿王二龍相爭的局面或許就要打破了,而會變成三足鼎立!”徐世廉壓低了聲音說道。

    “三足鼎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雖說我手握重兵,在幽州也算得上呼風喚雨,可我在朝中卻無法幫上十三皇子。”虞稷說道。

    “誰說十三皇子朝中無人了?雖說他的舅舅越毅職位和聲望都遠不如李惟嵩和秦儀。但是,大都督別忘了皇子他最大的靠山可是陛下!在朝中陛下可還有著絕對的權利。”徐世廉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光亮。

    虞稷聽到了徐世廉的分析,這才意識到雖然表面看似最弱的皇子劉愚,其實卻在未來成為的儲君的可能性最大。

    自己的兵權,柳家的財權,燕帝的皇權,如今還有徐世廉這位軍師的輔佐,劉愚幾乎已經具備了奪嫡的所有先決條件。

    或許再過個三五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內,劉愚就真的能夠和太子與睿王分庭抗禮,以弱冠之內奪得儲君之位……

    虞稷望向星空不禁陷入了沉思,而這時,徐世廉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大都督,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先生不覺得我們的話題似乎漸漸扯遠了嗎?眼前最大的困局還沒有解決,打仗打得不只是兵力、謀略和戰術,更是後勤補給。我這女婿是否也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虞稷問道。

    “殿下既然能夠突然想要赦免徐某,自然是意識到的了,接下來的局面會比倭寇來襲時更加艱難,倭寇危及的只是永安,但北酋十八部一旦南下,波及的卻是整個幽州。”

    “那他是怎麼想的?”

    “大都督你或還許不知吧,這位皇子剛剛把徐某救出牢籠,便開口詢問我這破解之策。徐某自然能夠看得出,皇子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計劃,他當時是在考驗我……”徐世廉冷笑了一聲。

    “難得他竟然能夠和先生你想到了一塊,怎樣?先生你重回自由後,第一件事便是返鄉,我想不全是爲了探望家人吧?”虞稷盯著徐世廉意味深長的問道。

    “若想對抗譚家,自然要得到曾是幽州三大富商之一何家,也就是我岳父的相助。只可惜啊,當我說出這個計劃後,不但沒有得到半分支援,還被趕出了家門。”徐世廉苦笑著說道。

    “看來,何老還是記恨著當年你被朝廷定罪,牽連了何家的事情啊。”

    徐世廉嘆了口氣,“不止如此,自從何家的產業一落千丈後,他也變得保守頑固了許多,再也不敢和譚家競爭了,更別說是要正面對抗。”

    虞稷眉頭一皺,“那光憑一個柳家,又如何能對抗得了譚家?”

    “大都督不必擔憂,其實這老頭當年輸德也不甘心,他滑頭的很,只要譚家露出半點馬腳,他都會暗中推波助瀾,想盡一切辦法讓譚家也嚐嚐一敗塗地的滋味。”徐世廉冷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你的家人呢?那何老是否讓你將你的兒子和女兒接到永安?”虞稷又關心起了徐世廉的個人生活。

    而徐世廉感嘆的搖了搖頭,“老頭子當然不肯,他覺得永安是很危險,很貧瘠的地方。”

    “幾個月前的永安,或許如同何老所說,但如今卻不同了。等你幾天後到了永安,一定會大吃一驚。”虞稷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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