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不出滿瓶子不響，半瓶子晃盪的糟爛事。”

    “那現在怎麼辦？”

    楊廠長急得額頭冒汗。

    已經是深秋。

    路上行人衣服都多加了幾層，冷得瑟瑟發抖，這辦公室還沒有生爐子，也是寒風瑟瑟，他居然在這種環境中冒起了汗。

    他焦急地望著劉嵐。

    “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

    劉嵐笑了一聲。

    事實上，現成的辦法就在眼前。

    可楊廠長卻始終不願意。

    她剛纔受楊廠長訓斥，被說只是一個後廚幫廚的，她哪裏有資格說話。

    “楊廠長，這件事情我實在已經幫不上忙了，電話裡都說了些什麼，你是聽到了的。”

    “我從小在我外公身邊長大不錯，但是我舅舅家有得力的男孩子，我不過就是個小姑娘，又繼承不了我外公的衣缽，他老人家也就是疼我寵我，纔不把我從那廚房裏趕出來，事實上做菜的手藝我是半點沒學到。”

    “不過倒是聽了不少。”

    劉嵐想了一下，還是提醒道。

    “楊廠長，剛纔在後廚當著鄧廚師的麵，我不太好說。”

    “既然現在只有你我二人，那我就說了吧，青精飯這道菜我確實沒有聽說過，但是獅子頭怎麼做我還是明白的，鄧廚師這個人難堪大用。”

    “他還不如王勇長呢。”

    劉嵐唉了一聲。

    “我剛纔一直在柱子身邊站著，他列的選單我也看到了，整套選單簡直太完美了，除了大部分的川湘菜式之外，因為客人點出了青精飯這道菜，又點了醉蝦，這一個是蘇州菜，一個是粵菜，柱子沒有說出口，但我大概也是能猜得出來的。”

    “今天點菜的這個客人口味恐怕是清淡鮮鹹型，所以柱子才加上了那一道菠餃白肺。”

    “這菠餃白肺雖然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但只聽一下名字就能知道，肯定是口味極其清淡，但滋味卻非常濃郁的。”

    “這是非常好的，說明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還有最後那一道一品鍋，一品鍋雖然沒有佛跳牆，用料那麼珍貴，這也是非常講究火候的，湯的滋味也是極其鮮美，並不是重油重辣的川菜可以比的。”

    劉嵐看著楊廠長。

    “楊廠長今天如果一定不想用柱子。”

    “那恐怕得找三個廚師才能整治得了今天的宴席，蘇州菜和粵菜雖然都是南方菜，可一個講究的是清甜，一個講究的是鮮，再加上我們坐落在龍城京都，自然要呈上龍城京都最傳統的美食，那川菜自然避免不了的。”

    “這樣的宴席別說是那些和我外公相交的人了，哪怕是我外公來，他能做出一手非常妙的川菜，卻解決不了蘇州菜和粵菜。”

    “最終依舊是治標不治本。”

    劉嵐看著楊廠長的臉色。

    看楊廠長臉上一陣青一陣紅。

    她心中忍不住嘆息。

    看來她說這麼多，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楊廠長到底還是害怕何雨柱功高震主，不把他這個當廠長的看在眼裏。

    既然如此，她再多說也沒什麼意思。

    “楊廠長，那我就先回去了。”

    劉嵐收完就準備出門。

    身後始終沒有動靜。

    可就在她半隻腳踏出楊廠長辦公室門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楊廠長有些著急，卻非常心虛的聲音。

    “那就找何雨柱回來。”

    楊廠長聲音聽起來恨恨的。

    很顯然，他是被逼無奈，非何雨柱不可了。

    否則，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這句話的。

    他抬頭看著劉嵐。

    “我和他已經完全鬧崩了，我這個時候去找他，恐怕他根本不會給我留臉面。”

    “劉嵐，你一直和他關係很好，他也曾經扶持過你，幫助過你，這廠子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也總是在第一時間透過你的口傳到他的耳朵裡，你倆的交情自然是不同一般。”

    “要不你替我走一趟，請他回來，把這桌宴席辦下去。”

    “這餐桌上坐著的還有彼得，我聽說彼得也和他關係不錯，他看在你和彼得的面子上，也肯定不會斷然拒絕。”

    “你再告訴他，我鬆口了，一千五就一千五，或者他想要加價也可以，兩千塊錢以內，我都能接受。”

    劉嵐吃驚。

    她望著楊廠長。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楊廠長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反正他今天就是吃定了她，一定要讓她幫忙了。

    他也不想想，他把何雨柱得罪的這麼狠，此時何雨柱恐怕還在氣頭上呢，那是誰去找他，讓他重新回到軋鋼廠來，給那一群外籍專家做筵席，都是直接碰到槍口上。

    他拉不下臉來自己去，反倒讓她這個因為當時阻止他，不讓他趕走何雨柱的炮灰去找何雨柱。

    也真是虧他想得出來。

    劉嵐後退兩步。

    打著哈哈。

    “楊廠長，這怎麼能行？”

    “你我跟柱子共事這麼久，柱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

    “他寬容大度，肯定不會記仇的，你只要語氣好些，多說點好話，柱子這個人是吃軟不吃硬的，我覺得還是你去比較合適。”

    劉嵐擔心楊廠長拒絕。

    又加了一句。

    “楊廠長，雖然我說這個話不太好，但當時確實是你一言不合，趕走了柱子，現在要把他找回來，那肯定也非你不可，若是換做其他人去，顯得我們沒誠意。”

    “恐怕人請不回來不說，還會惹得柱子更加生氣。”

    “到時候，想按時按點的做出一桌非常豐盛的宴席，去宴請包間裡的那些外籍專家，那就更沒戲了。”

    劉嵐說的這些。

    楊廠長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怎麼甘願。

    他堂堂一個廠長的身份，居然要屈尊降貴，親自去請一個小小的廚師。

    這個是傳出去。

    讓整個軋鋼廠的工人都知道是他，這個當廠長的離不開何雨柱，是他必須要靠著何雨柱，才能擺佈得了那些領導和客戶，那他這個廠長還真是沒臉見人了。

    他不去。

    他是絕對不可能去的。

    楊廠長揮手，示意劉嵐離開。

    他腳步急促的在辦公室裏轉了好幾圈，突然福至心靈，猛地頓住了腳步。

    “秘書，秘書，趕緊去去去，把唐副廠長請過來，就說我有急事要找他，讓他放下手裏一切的活，儘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