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也沒想到自己原本想要整治楚施施，現在被她躲過一劫不說，居然還扯出了這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來。

    “這件事的確該查。”楚青山並不去看故作鎮定的柳姨娘，而是看著楚施施，“既然是施施發現的，那這件事就交給施施來查。”

    “爹爹，這事若是交給女兒，只怕有些人會覺得我在潑髒水，倒不如爹爹找人來查，這樣也顯得公平公正。”楚施施主動迴避道。

    她說的也正好提醒了楚青山，沉吟片刻，點頭，“好，那就我派人去查。”

    “那姐姐偷溜出府的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呀爹爹。”柳姨娘坐在另外一側，看起來有些不平地道。

    已經撕破臉，還差這一點事了？

    楚青山聞聲看過去，見又是柳姨娘，不免有些不悅，“事出有因，施施也是孝敬。”

    言外之意就是不再追究。

    但根本不能讓柳姨娘服氣。

    安氏看出來她心中不平，許久纔開口，“老爺，知道您疼愛施施，但家中尚有瑤瑤這個二小姐，施施身為姐姐做出這樣的事雖然事出有因，但若是不責罰，怎麼給瑤瑤做榜樣？”

    “那依夫人所言，罰施施抄寫女經一百遍。”楚青山這一出高高拿起又輕輕放下可是看呆了柳姨娘母女倆。

    這麼一來，柳姨娘再也說不出什麼，縱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著。

    晚膳用過後，楚瑤瑤一路忐忑地跟隨柳姨娘去了她的院子，一進門就慌慌張張地問，“孃親，要是爹爹真查出來了什麼怎麼辦？”

    還說這孩子穩重了，哪裏穩重了？一點事情就嚇得魂飛魄散。

    柳姨娘沒好氣地在心裏想完，這纔回答道，“那些人我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

    早在楚施施給安氏換了郎中的時候，柳姨娘就已經將原來那些經手的人都遣散，現在楚青山要是尋找起來，難度很大。

    看柳姨娘都這麼說了，楚瑤瑤還是有點不安，“孃親，真的會沒事嗎？要是爹爹把我們都趕出去，那就真完了。”

    若是她一直在楚府當二小姐，太子纔會看在太傅的份上，讓她嫁過去當個妾。

    可要是被趕出去，就算她背地裏替太子做那麼多是，光是門第這一層，就足以讓太子忘了她所有的好。

    看楚瑤瑤驚魂未定的模樣，柳姨娘沉著臉，“你就放心，娘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嫁給太子。”

    有她這句話，楚瑤瑤放心了不少，“孃親，要不要找機會教訓教訓楚施施？”

    她其實還是很在意楚施施，生怕楚施施瘦下來把自己比下去。

    當年決定給楚施施下藥時，就是她嫉妒。因為楚施施生的和安氏很像，鵝蛋臉，面容精緻，看起來端莊大氣，一眼就忘不掉。

    楚瑤瑤生怕這個嫡女光芒過於閃耀，讓她這個庶女這輩子沒有出頭之日，這才和柳姨娘想了個辦法，讓楚施施失去這個優勢。

    然而那個時候楚施施這個笨蛋還對她們言聽計從。

    直到幾個月前太傅生辰就開始“叛逆”。

    “難不成之前楚施施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是在收集證據，打算把咱們兩個趕走？”楚瑤瑤一臉狐疑。

    “看起來不像。”柳姨娘仔細回想，那個時候的楚施施，表現得痴痴傻傻，對安氏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不像是有什麼陰謀的樣子。

    “好了，你先回去。不要讓人看出什麼來。”柳姨娘率先恢復冷靜，對楚瑤瑤吩咐道。

    那邊楚施施扶著安氏回深秋院。

    安氏想起方纔飯桌上她說的話，問道，“出去是爲了給孃親抓藥，那白天問你怎麼不說？”

    被“秋後算賬”的楚施施笑嘻嘻的，“白天不是柳姨娘也在嗎，女兒怕讓她聽見，只好說謊了。”

    “施施懷疑這事是柳姨娘做的？”安氏善良，從來不喜歡把人往壞的地方想。

    當楚施施說出來時，她還覺得有些不可能。

    “已經不是懷疑了孃親。”楚施施正色繼續道，“孃親被之前那個郎中看了這麼久也沒有起色，病情甚至還加重的時候，就沒懷疑過嗎？”

    還真被她給說準了。

    安氏只以為自己體弱，再加上柳姨娘殷勤得很，一直忙前忙後，甚至還幫著照看楚施施，便也沒想那麼多。

    “你是如何發現的？”安氏看著前面的路，問身旁的楚施施。

    她的身子已經好很多了，也有力氣和精神，中饋之事對於她來說不算吃力。

    “從爹爹生辰那日。”楚施施目光一下變得很深邃，但幸好是黃昏，光線昏暗，安氏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嗯？”安氏沒想到會那麼久遠。

    “柳姨娘一直在女兒的飯食里加嗜食散，為的就是讓女兒發胖。後來我便想，她對我都敢。下手，那孃親呢？”楚施施多餘的沒再說，安氏卻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施施你放心，這事孃親一定給你做主。”安氏臉色很冷。

    女兒就是她的底線，居然敢動楚施施？那柳姨娘就做好接受來自安氏的報復的準備。

    “孃親，你還是好好養病，這種小事女兒自己能處理好。”楚施施不願意讓安氏勞心勞神，推脫道。

    “你娘我也不是別人隨便捏的軟柿子。”安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夜黑風高，回去的時候慢些走。”

    目送著楚施施走遠，安氏方纔往相反的走。

    “夫人，不回去嗎？”侍女詫異地問。

    “不回去。現在去找老爺。”安氏步子很快，全然不見當初病歪歪的模樣。

    看安氏去而復返，楚青山拿著筆的手頓了頓，“夫人有什麼事？”

    “老爺，妾身找您來做主。”安氏一雙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很是委屈。

    看自己溫婉如玉的髮妻這般模樣，楚青山心一軟，“怎麼了這是？”

    “有人視家規為無物，對嫡女下手！”安氏一句話擲地有聲，說完“撲通”跪下，“請老爺為施施做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青山看得腦袋直疼，“你快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