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的話讓楚施施一秒破防，沒忍住，眼淚噼裡啪啦地掉。

    沒成想自己一句話讓楚施施哭的更厲害了，安氏有些不解，“這孩子，怎麼又哭了？”

    楚施施趴在安氏腿上，話都說不完整。

    她就是莫名感動，還羨慕原主。

    羨慕原主有這麼好的孃親，明知道她做得不對，卻還是會擔心她有沒有吃飽，錢夠不夠花。

    而上輩子的楚施施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她甚至連媽媽的臉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好了好了，別哭了。”安氏像哄小孩一樣，用商量的語氣道。

    好半天，楚施施這才慢慢止住哭聲，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看著安氏，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孃親，你是不是會永遠站在女兒這邊，不管女兒做了什麼？”

    “對，孃親永遠是施施的後盾。”安氏給她擦眼淚，順著她的話頭道。

    “施施也會成為孃親的驕傲的。”楚施施吸了吸鼻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好好。”安氏壓根也沒指望自己這個還會偷跑出去吃東西的女兒能有什麼出息，只希望能在自己歸天之前，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楚施施假裝沒聽見安氏的敷衍，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她。

    用晚膳的時候，楚青山回來了，又念在柳姨娘最近表現不錯，把她和楚瑤瑤也叫過來一起吃。

    五個人圍在桌子旁邊，卻心思各異。

    “最近天涼了，老爺上朝時一定要注意保暖。”柳姨娘美目流轉，當別人都是空氣，對楚青山含情脈脈道。

    楚青山聽了這貼心的話，點點頭，轉而看向安氏，問道，“是不是應該裁冬衣了？施施也大了，讓她多幫襯幫襯你。”

    聞言，柳姨娘心往下沉了一寸。

    “多謝老爺體諒。”安氏微微頷首，看起來很溫婉端莊。

    “還是爹爹心疼孃親。”楚施施笑嘻嘻的活絡著氣氛。

    看他們三個其樂融融的互動，柳姨娘母女倆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

    尤其是柳姨娘。

    安氏體弱，處理不來這種事，楚青山都沒說把中饋交給她，居然還讓那個死肥豬插手？一個丫頭片子能做什麼事？

    看來，中饋之事懸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過她！

    柳姨娘心一橫，看了楚施施一眼，而後夾了菜，意有所指地隨口道，“老爺是不是應該請個嬤嬤來教養一下孩子們規矩了？”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楚青山不明所以，甚至還有些不悅。

    教養嬤嬤並不是誰家都會請的。

    如果是即將嫁入皇家的，皇家自會派人過來教規矩。

    可楚家沒有一個女兒要嫁入皇家，如果硬要說，也只能是幾個月前跟南宮墨退婚的楚施施。

    可這都八竿子打不著的事。

    “妾身聽聞施施最近總是偷偷往外跑，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別人難免說些閒言碎語。不如老爺請個嬤嬤回來，教教大小姐規矩吧。”

    柳姨娘還一副為楚府好的口氣，補充道，“要是哪天大小姐在外面出了什麼事，丟的可是楚家的臉啊。”

    從她開口的那一刻，楚施施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阻止是沒用的，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放過打擊自己的機會？

    柳姨娘的話，如同平地驚雷，將原本還算平靜的氣氛打破。

    “可有此事？”楚青山看向安氏，語氣僵硬地詢問。

    安氏心一沉，“不錯。”

    “你怎麼教管的？姑娘家偷偷跑什麼？”楚青山臉色有些陰沉，語氣裡都帶著責怪。

    “爹爹！”楚施施起身，直挺挺地跪在楚青山面前，“女兒出去也不是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沒道理怪罪孃親！”

    “施施你起來。”安氏不想讓柳姨娘看熱鬧，臉色難看地道。

    楚施施回頭目光安慰地看了安氏一眼，而後對楚青山“坦白”，“女兒的確偷偷跑出去過幾次，可也都是爲了給孃親抓藥。”

    “大小姐這麼說，可就有點牽強了吧？”柳姨娘生怕他們打不起來似的，“怎麼說還有府醫呢，哪裏需要大小姐親自跑出去抓藥啊？”

    “對啊姐姐，你就認錯吧，別惹爹爹生氣了。”楚瑤瑤聲音弱弱的，裝著小白兔的模樣，假惺惺道。

    楚施施懶得搭理她們兩個，而是從袖口裏摸出來一張藥方遞給楚青山。

    “爹爹你看，這就是之前柳姨娘找的郎中給孃親開的藥方。”

    說著，又拿出來另外一張，“這是現在的郎中開的。”

    楚青山接過去對比一下，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問題，“新的藥方少了兩味藥？”

    楚施施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全是藥方的問題。女兒拿著藥方去藥鋪問過，功能差不多，只是如果分量不對，那效果就會適得其反。”

    “大小姐，現在說你偷溜出府有傷風化的事，扯上藥方做什麼？”柳姨娘像是在害怕什麼，急著把話題扯回來。

    楚青山看她一眼，沒開口，但眼神的震懾力不小。

    “女兒發現雖然換了郎中，但一開始孃親的病情並沒有緩解，就有些懷疑，於是出去找人問了問。”

    “藥方沒有出錯，那就是分量的問題。女兒看了藥渣，發現藥量的確有鬼。”

    她頓了頓，喘了口氣，又繼續道，“一般都是郎中開了方子，交給奴才去抓藥，那肯定就是他們的問題。女兒信不過他們，就只好偷溜出去，在外面的藥鋪抓藥。”

    聽她說到這裏，安氏身邊的侍女也跪下來，“老爺，大小姐說的句句屬實，藥的確是大小姐在外面抓來的。夫人的病現在也緩解了許多，都是大小姐的功勞啊！”

    “既然如此，大小姐為何不早告訴老爺？”柳姨娘目光狠毒，盯著楚施施問。

    楚施施並不看她，“女兒不知道抓藥的下人到底受誰指使，只能先保密。”

    聽了這麼多，楚青山方纔對她的怒火已經散的七七八八，看她還在地上跪著，彎腰去扶她，“你先起來。”

    “爹爹，若不徹查此事，女兒願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