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只有那麼幾個人了。”皇后若有所思。

    雖說到這裏基本可以確定那麼幾個人，但她總還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

    “娘娘，此事是否要交給太子去料理？若是被皇上查出真相，只怕是會對您不利。”鈴音抬手，示意其餘人都出去。

    等人都退了出去，禪房裏只有她們主僕二人，皇后這才搖搖頭。

    “墨兒的事已經夠多了，這種小事就不用他煩心了。”

    “娘娘對太子殿下還真是呵護有加。”

    “本宮的嫡子，不護著怎麼能行？有些東西，一定是他的。旁人覬覦也不行。”皇后說這句話時，唇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像是有些嘲諷。

    “那，娘娘是已經想好如何做了？”

    “這件事開始就是岐遠伯做的，現在還要他自己來擦乾淨屁股。”

    “奴婢知道了，明天就給岐遠伯送信。”鈴音說完，後退一步，給她行了禮後，又出去將其餘宮人叫回來伺候皇后歇息。

    翌日一早，上朝時南宮墨在朝堂之上便提及此事。

    “皇后率領眾多京中未出閣的少女前往相國寺為國運祈福，卻半路遇刺，刺客有意阻止祈福其心可誅！懇請陛下一定要將此事調查個徹底。”

    南宮墨言辭懇切，看不出他有沒有夾雜私心。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臣附議。”岐遠伯第一個站出來附和。

    隨後就是玉陽鄉君的父親，兵部尚書，上前一步道，“不知相國寺如今是否安全，爲着皇后娘娘的身體著想，還是儘早返程吧。”

    “祈福還沒結束，怎麼能貿然回京？這是對上天的大不敬，佛祖是要怪罪的。蘇大人未免過於心急了吧。”

    說話這人，素來和兵部尚書不對付，總是能見縫插針地酸他幾句。

    兵部尚書脾氣也不好，和玉陽鄉君不愧是親父女。

    被挑釁後，兵部尚書臉色一沉，轉頭道，“說得輕巧，原來是因為你不曾有家眷在其中。”

    不巧，方纔說話那人家中子嗣興旺，卻始終沒有一個女兒。

    自然也就沒去跟著祈福。

    而且他還喜歡女兒喜歡得緊，被蘇大人這麼一懟，簡直就是在胸口上插刀。

    “你！”他指著蘇大人的鼻子尖，氣的說不出話來。

    蘇大人見好就收，轉頭跪在地上，“懇請皇上加派人手護送皇后娘娘等人回京。”

    “臣以為，加派人手實屬應該，但沒必要現在回來。”

    一直沒開口的楚青山突然站出來，對皇帝說道。

    “太傅，你糊塗了嗎？那相國寺已經不安全了，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那就是任人宰割！”兵部尚書沒想到楚青山會這麼說，氣的眼睛都紅了。

    “相國寺處已經有錦衣衛在保護，刺客未必有這樣的實力能和錦衣衛抗衡。而且，相國寺地勢較高，易守難攻，女眷們在那裏也安全得多。”

    楚青山說著，喘了口氣，再次開口，“反之，若是急著將人轉移出來，那些刺客很有可能就等在必經之路上準備出其不意。所以，臣以為，此時不宜讓女眷回宮。”

    他說完半晌，皇上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諸位愛卿放心，朕一定會讓錦衣衛好好保護女眷們。等到祈福之日一過，定會讓錦衣衛將女眷們安全送回。”

    他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同意楚青山的說法。

    “這樣做不會違背對佛祖的諾言，也能最大限度保證女眷們的安全，皇上聖明！”南宮墨很是時候地拍馬屁。

    “還是太傅深明大義，為天地百姓著想，朕很欣慰。”皇上笑眯眯地看了楚青山一眼。

    楚青山卻始終目視前方，並沒有和皇上對視。

    “陛下，接下來就是調查兇手了。”南宮墨這個時候就像是NPC，總是及時地開口推進著整個朝堂議事的進度。

    “這件事朕自由安排，會給各位一個說法。退朝吧。”

    從金鑾殿出來，太監立馬過來通傳，“陛下，二殿下已經到了正在御書房等您呢。”

    到了御書房，如太監所說，南宮燁的確就在裡面。

    看到皇上進來，南宮燁抬手，“見過陛下。”

    “燁兒，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禮。”皇上這句話說的還算是隨和，接下來的就沒有那麼和藹了，“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說來慚愧，兒臣調查幾日也只是還在猜測，不過找到了一些可疑的兵器，倒是個突破點。”

    要不是面對皇上，估計南宮燁的話還能更少。

    “什麼樣的兵器，能推斷出來是哪的人？”皇上對這件事的確上心。

    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是被毀了臉，嚇破了膽，出個三長兩短，他沒辦法給大臣們交代。

    “兵器鍛造的和官兵的一模一樣，只是材質摸起來有些不同。兒臣愚鈍，尚且未分辨出是哪裏的材質和工藝。”

    “這不怪你。”皇上對待自己喜歡的這個皇子還是很寬容的，“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很多細碎的證據沒辦法收集，只能藉助著進行各種推斷。”

    “給你派去的徐長安如何？”皇上轉口又問起這個。

    “很得力，多謝父皇。”南宮燁微微頷首，看起來很謙卑。

    “這件事父皇沒有催你，但也要儘快抓到背後黑手。”

    “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負所托。”南宮燁承諾著，又冷不丁想起來安寧郡主的事，“安寧郡主的狀況似乎不太好，父皇可否要知會岐遠伯？”

    “按照岐遠伯的性格，要是讓他知道太多，只怕是今天就得把人給接回來。”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告訴。

    “可安寧郡主的身體一直不好，兒臣怕夜長夢多。況且寺廟裏總比不上家裏適合休養。要不就先把安寧郡主接回來吧。”

    也免得楚施施天天過去八卦一眼再過來鍼灸。

    “此事朕想想，你先下去吧。”皇上擺擺手，又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摺，看起來很忙。

    從御書房出來，南宮燁看著皇宮裏的層層紅牆，只覺得人心像這一層一層的宮牆一樣，讓人看不真切。

    幾分真，幾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