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從禪房裏出去之後，徐徹從後面走出來，看著南宮燁有些不解地問，“陛下既然已經派他來督察，殿下又何必讓他隱身調查呢？”

    “有些事情明面上直接調查，不一定會有結果，暗中調查通常進展會更大。”南宮燁難得解釋了許多。

    那邊楚施施坐在禪房裏，捧著熟悉的醫書，今天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心浮氣躁。

    肯定都是南宮燁的鍋！這男的怎麼就這麼不會說話啊？就不能學學人家徐徹嗎？

    看了半個時辰，楚施施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最後把自己氣得不行，把書往桌子上一扣，氣沖沖地把小鶴叫進來，“小鶴，我要洗漱。”

    小鶴看了看窗外，“小姐，這還早呢，不再看一會兒書了嗎？”

    前幾天這個時辰楚施施都不讓她出聲打擾的，難道是因為二殿下？

    一定是。

    兩個人應該是吵架了吧，不然怎麼會這麼生氣呢？

    “小姐不開心的話可以和二殿下說呀。”小鶴一邊幫楚施施打理頭髮一邊開導。

    不提還好，一提楚施施更加不爽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明明是他做得不對，為什麼是我和他說？”

    看她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小鶴又想到了南宮燁不苟言笑的那張臉，縮了縮脖子，不再給楚施施瞎出主意了。

    那就是個冰山，什麼人能讓冰山融化呢？況且小姐和他也沒什麼，只是醫患關係罷了。

    過了一會兒，楚施施氣消得差不多了，又開口問道，“對了，方纔我出去的時候，安寧郡主的院子有沒有傳出什麼訊息來？”

    “沒有，聽說今天晚上安寧郡主睡得不錯。皇后娘娘也去看了，又在禪房裏坐了許久纔出來。”

    楚施施的禪房和安寧郡主的離得比較近，見過的次數卻很少。

    上次也是楚施施想著住得這麼近，不去看看說不過去才探望的。

    這兩天她忙得很，也就沒工夫去看安寧郡主了。

    那天的對話，讓楚施施對她這個人也有了一點了解。

    “這才幾天，皇后已經去過三次了。”楚施施喃喃自語，皺著眉頭。

    皇后去的這樣頻繁，實在是反常。

    這就更加坐實了皇后和岐遠伯關係密切一事。

    “小姐，這兩天你還是不要出去了，要是被旁人看見傳到皇后耳朵裡，娘娘肯定會懷疑的。”小鶴勸道。

    不用她說楚施施自己也知道應該小心一些。

    剛退了南宮墨的婚，要是被皇后發現自己個南宮燁走得這麼近，只怕是皇后會多想。

    那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知道了。”楚施施難得聽話。

    換上中衣後，楚施施上了床榻準備睡覺，卻聽小鶴突然感慨。

    “小姐，在寺廟裏真是委屈你了。”

    她語氣裏帶著感傷和心疼，讓楚施施不得不回頭看她是抽什麼風。

    “你這丫頭，好端端的嘆什麼氣？”楚施施嗔怪道。

    小鶴紅著眼眶，“小姐都瘦了這麼多，回去老爺夫人看見了肯定會心疼的。”

    “哎呀，之前都胖成那個樣子了，現在瘦一點剛剛好。這幾天白天你在禪房裏不要亂走，我有種預感，要出事了。”

    楚施施看了外面一眼，語氣幽幽地道。

    不知為何，小鶴脊背發涼，“小姐，要出什麼事了啊？難道是安寧郡主不好了？”

    “說不好。”楚施施這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卻又讓人不得不防備。

    那頭皇后的禪房。

    外面層層疊疊的錦衣衛把守著，裡面也好幾個宮女在侍候著。

    皇后坐在軟榻上，受著宮女的按摩，舒服地眯著眼睛。

    “安寧這身子也不見好，可急死本宮了。”皇后聲音慵懶地道。

    她身邊的大宮女立馬安慰道，“安寧郡主性子烈還要強，肯定會好起來的，娘娘不要擔心。”

    “本宮哪裏是擔心她的身子啊，就是怕因為這事岐遠伯和本宮疏遠了。少了一個臂膀做事很費力。”

    她打了個哈欠，“錦衣衛這幫廢物，這麼多天也沒調查出個什麼來。”

    “娘娘，陛下派了一個錦衣衛過來負責督察，只是一直沒看到人。”那個宮女抬手給她捏著肩膀，在她頭上說道。

    聞言，皇后嗤笑一聲，“別是給嚇到跑了，本宮這裏就是個燙手山芋。”

    “娘娘，您覺得會是誰做的呢？”公墓隨口問道。

    “本宮懷疑是南宮燁。”皇后眼中閃過寒光，“別是廢了一雙腿還不老實。”

    “可這件事您也沒出麵，況且如娘娘所言，二殿下一雙腿都廢了，又如何做的出這種事呢？”宮女理智許多。

    她是皇后身邊的老人，是皇后嫁給還是皇子的皇上時的陪嫁。

    許多事情皇后都會和她商量，宮女名喚鈴音。

    “鈴音，那你覺得會是誰？”皇后哪裏是不知道，只不過是人選太多了，她看花眼了。

    這些年爲了讓南宮墨成為太子，她各種手段用了不少，朝野上下她處處都使了力氣，也得罪不少人。

    再仔細想想，她最後一次讓岐遠伯替自己做事，是什麼時候？

    “娘娘上次選秀的時候駁回了幾個，會不會是那些人……”鈴音點到為止，看著屋裏還有其他人，也就沒說下去。

    皇后豁然開朗，是了，就是前不久的選秀。

    是有那麼幾個姿色絕美的，身後家世也讓人羨慕，皇后在皇上開口之前就否了。

    當時還惹得皇上有些不悅。

    但是她怎麼解釋的？她想起來了。

    “這些女子臣妾已經讓人算過了，八字和陛下的不和，若是留下來犯了忌諱就不好了。”

    皇上注重這種事，當時還誇了她細心周到。

    卻沒想到皇后這是在排除異己。

    當時爲了不讓這些人出去之後亂說，皇后將事情交給岐遠伯處理。

    岐遠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只怕是當時威逼利誘，讓那些人吃了啞巴虧。

    現在問題就來了，當時她駁回了許多，怎麼才能確定到底是誰呢？

    “娘娘，能豢養死侍的，一定家大業大，想必是家世顯赫之人了。”鈴音又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