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棗走到服務檯前，“請問嚴老闆在嗎？”

    服務員懶洋洋抬起眼皮子，“你找嚴老闆？他平時不輕易見客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找他聊一筆生意，或許他會感興趣的。”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我去問問嚴老闆。”

    “我叫陳紅棗，是紅棗炮竹廠的老闆。”陳紅棗也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見自己，她只能盡力試一試。

    服務員指了指門口，“那你在外面等吧，別影響我們做生意，我去找嚴老闆問問。”

    陳紅棗順從地站在旅館門口，無聊地等了十分鐘以後，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男人也是走近了纔看到她，他上下打量了陳紅棗一下，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這不是陳老闆嗎？怎麼不進去？”

    陳紅棗語氣淡淡，“呂老闆來這裏，也是爲了見嚴老闆？”

    呂老闆有些得意，“生意嘛，總歸還得做下去，陳老闆這邊不行，嚴老闆找我繼續做也是正常的。”

    說完，他輕蔑地打量了一下陳紅棗，“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自不量力，你在女人裡面雖然厲害，不過也只是這樣而已，現在的生意市場上，還是男人說了算，你啊，就別白費心機了。”

    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面前走過，陳紅棗努力維持著冷靜，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只要嚴鬆肯見她一面，她就有機會再奪回主動權。

    眨眼的功夫，陳紅棗就聽到樓上傳來熱鬧的聲音，似乎是嚴鬆接待呂老闆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見服務員朝她這邊匆匆而來，“抱歉，嚴老闆說了，沒空接待你，你請回吧。”

    陳紅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推開服務員，自己朝著樓上走去。

    服務員急了，“你站住！嚴老闆說了不見你，你怎麼還亂闖進去？”

    陳紅棗不顧一切地闖到嚴鬆的房間門口，看見了跟呂老闆相談甚歡的他。

    他臉上露出一絲訝異的神情，“你這是……”

    陳紅棗大踏步地走進去，“嚴老闆，那天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喝酒贏過那些男人，這筆生意就歸我，你現在是說話不算話嗎？”

    嚴老闆的表情漸漸陰沉下來，“我給過你機會，是你們廠子自己不爭氣，我怎麼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們廠子的管理會有多混亂？”

    “如果您是擔心我們鞭炮廠的安全問題，那你儘管可以放心，我跟你保證，上次的事只是意外，以後我一定會抓緊生產安全，絕不會讓這樣的狀況再發生第二次！”陳紅棗發誓。

    她是急得沒有辦法了，不等嚴鬆迴應，她喘息了一聲，繼續說道：“之前爲了你這筆訂單，廠子裡已經將明年一年的產量都趕出來了，如果你這邊毀約不肯接下這單生意，我們廠子的所有工人都會為此失業，嚴老闆，請你相信我！”

    嚴鬆冷冷地聽她說完，漠然問了一句：“跟我有什麼關係？”

    呂老闆在一旁“噗嗤”一聲，幸災樂禍地笑了。

    陳紅棗呆呆看著他，彷彿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是啊，廠子裡的工人失業，跟他嚴鬆有什麼關係？他又沒有籤最後一道合同，是她自己上趕著求他做這筆生意。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太過自信的緣故，是她堅信嚴鬆一定會跟她做這筆生意，所以纔會貿然地在簽約之前，就將訂單量趕了出來。

    認清到這些以後，陳紅棗的表情漸漸變爲了沉默，嚴鬆略帶不耐煩的話在面前響起。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今天就算是跪在我面前，這件事也沒有迴轉的餘地，請回吧。”

    陳紅棗低著頭，做出最後的掙扎，“嚴老闆，就當是看在過去我們的交情上，我跟你道歉，希望你高抬貴手……”

    “陳老闆，生意人之間，只有利益，沒有交情。”嚴老闆將話說死了。

    事已至此，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陳紅棗也知道，再談下去，只會讓自己尊嚴掃地。

    她不再央求嚴鬆，而是冷靜地轉身，在兩個男人的視線裡逐漸遠去。

    呂老闆有些鄙夷地盯著他，“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不起的老闆了。”

    嚴鬆的反應和呂老闆不一樣，他沒有看不起陳紅棗，只不過，是心裏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會就此認命。

    離開旅館，陳紅棗就回家了，她沒有心情再去其他地方，只想什麼都不想地睡一覺。

    第二天，陳紅棗睜開眼睛，就聽到屋子外面傳來一陣熱鬧的聲音。

    她走出去才發現，孫美辛來了，正跟著田嬸一起包餃子。

    “紅棗姐，你醒了？我看到你在睡覺，就沒進去打擾你。”孫美辛笑嘻嘻地說。

    看到孫美辛的笑容，陳紅棗的心情也明朗了許多，她坐過去一起幫忙。

    “看你這副樣子，最近是跟你爸媽和好了？”

    孫美辛揚起眉毛，明顯的好心情，“那是當然，當初是我自己眼瞎，被那個陳飛給騙了，幸好你讓我迷途知返，現在我已經跟我爸媽解開心結了，他們還說，幸虧我交了你這樣一個朋友，不然以後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陳紅棗從鼻子裡輕輕嗯了一聲，“你少給我拍馬屁，說吧，今天來找我，是不是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孫美辛眼睛亮晶晶的，“紅棗姐，你怎麼什麼都能猜到？是惹上麻煩了，大概也只有你才能幫上我的忙了。”

    陳紅棗放下餃子皮，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她額頭，“我聽見你拍我馬屁，就知道你肯定是又出什麼事兒了。”

    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再瞞她了，孫美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紅棗姐，你可不可以賣我一些鞭炮呀，我要的不多，就只要鞭炮的種類多一點就好。”

    陳紅棗有些好奇，“你買鞭炮做什麼？現在又不是逢年過節。”

    孫美辛正色道：“誰說現在只有逢年過節才放鞭炮了？縣城裏的新店開業，還有喬遷之喜都需要用上呀，我買這鞭炮，是爲了表弟結婚的時候，在他婚禮上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