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共處一室
夜色已深,不遠處狗吠聲此起彼伏,不知名蚊蟲的叫聲也在耳邊徘徊不斷。
建國媳婦三兩下把盤子裡的炒飯吃乾淨,一抹嘴,也不在意油漬在袖口上暈染了一大片,動作略有些粗魯。
即使她在燈光下面板顯的暗黃,但從五官也不難看出年輕時候是個清秀漂亮的女孩子。
說的一口普通話,模樣周正。
沈斯年眸光微閃,道,“你家境條件不錯吧?”
建國媳婦愣了下,回,“還好,有什麼好不好,反正溫飽沒問題。”
按照建國的年齡也有三十多歲,他們這裏結婚都早,二十歲左右,十幾年前,養出這樣的兒女,家裏條件起碼小康水準以上。
如今心甘情願待在山溝溝裡相夫教子,每天忙於農事,照顧公婆丈夫?
不過沈斯年也不否認她或許喜歡這種寧靜的生活。
容覺還在細嚼慢嚥的吃飯,瞥見沈斯年已經端正坐姿在那看手機,默默就加快了速度。
“不用急,”沈斯年頭也不抬,“這麼早回房也無事可做。”
建國媳婦呵呵笑了兩聲,言語曖昧,“這兒晚上很涼快,你們閒著沒事可以出去走走,散散步。”
本來草叢就深,蚊蟲更是肉眼可見的多。
夜晚出去散步根本就是給它們送大餐的,是以不論是容覺還是沈斯年都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這時候,門外傳來交談聲。
建國帶著口音的說話聲飄進來,聽的不甚清晰。
建國媳婦擦擦手,順帶把桌上的餐具收拾起來。
藍白格子的圍裙系在腰間。
沈斯年這才注意到,建國媳婦身體也很瘦。
面板黑黃,是長期暴曬導致的,還有些斑,手上有薄繭。
這樣樸素的農村婦女形象和她標準流利的普通話對比強烈。
門口,建國帶著一行人走進來。
正是小霞他們攝製組。
拖著箱子,累的氣喘吁吁。
看到坐在餐廳用餐的兩人,均是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光線昏黃,他們看不太清楚沈斯年的容貌,只覺得她幾分熟悉,卻沒有多想。
沈斯年沒看他們。
手機上彈出來寧悅的電話,她站起身,對容覺囑咐了一句,“我去接個電話,你吃完飯我沒回來的話就先回房間知道嗎?”
“嗯,”容覺認為她把自己當不懂事的孩子,但還是乖乖應聲,並說,“那你早點回來。”
沈斯年腳步微頓,側眸掃他一眼,“別撒嬌,我回去的早對你沒好處。”
原本正經的問候就這麼被打斷。
容覺哽了下,悶頭乾飯,速度比剛纔更快。
彷彿飯菜裡有什麼寶物等著他去尋找。小霞他們也聞到了廚房飄過來的香氣,忍不住吞吞口水。
奔波一個下午,在村子裏來回的跑,他們早已經又累又餓,基本給張床倒頭就睡。
這會兒飯菜香味飄過來,飢餓被勾了出來。
“老闆,你們這還有什麼飯菜嗎?”
“米飯,南北方的菜色都會做點,你們不要期望太高就行。”
導演揉揉自己似乎被餓扁了的啤酒肚,迫不及待,“不挑剔不挑剔,有吃的就行。”
聞著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
他們三三兩兩的在容覺周圍坐下。
老闆娘拿著抹布出來,手腳利落的收拾乾淨,對建國說,“這邊交給我,你跟媽去吃飯吧。”
她婆婆如今年事已高,衣食住行都得要人伺候。
建國點點頭,把幾串鑰匙遞給導演,轉頭就走了。
小霞拉著小玉坐在容覺身後。
小玉不太情願,可是因為跟小霞多年朋友,在拒絕兩次之後,還是不忍自己的好朋友獨自一人,跟著坐過去。
“你信嗎?她那樣子肯定是個不要臉的,”小霞盯著容覺的側臉,嫉妒的說,“拿著死去老公的錢養小白臉,什麼鍋配什麼蓋,都不是好東西。”
小玉,“這麼說不好,咱們還是別參和別人的事。”
容覺自然也聽到身後兩個女孩的討論,他放下碗筷,鎮定自若的回答,“我願意讓她養我,我願意做她一個人的小白臉。”
表述的情真意切。
握著手機回來的沈斯年剛好聽到。
她意味深長,“原來你對我的愛這麼深。”
容覺,“……”
不,也沒,你聽我解釋。
小霞陰沉著臉,“誰稀罕。”
“你稀罕也沒用,”沈斯年當著她的麵摸了下容覺的臉,“你沒錢,你養不起。”
容覺險些笑出聲來。
兩個女孩年紀看起來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自然是比不過沈斯年氣定神閒,沒幾句就被懟的說不出話。
攝製組導演可能看著要吵起來,連忙來勸和,“小霞你少說兩句,對不起啊這位小姐。”
他只看了一眼,驚疑不定。
雖說有口罩遮擋,怎麼看著那麼像年年領獎的導演沈斯年?
那眉目間的風情,見一眼就念之不忘。
沈斯年察覺到他的視線,淡然回視,“希望您約束好自己的員工,不要打擾到別人的生活。”
導演愣愣的點頭,“是是是,您說的對。”
無意間就用了敬稱。
小霞內心不忿,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只能看著沈斯年跟容覺從餐廳離開。
樓梯鋪了紅地毯,是非常廉價的那種,但收拾的挺乾淨。
想來應該是老闆娘的傑作。
“寧姐打電話來興師問罪的?”容覺眨眨眼,好奇的問。
“差不多。”
沈斯年站在走廊反應了一會兒,朝前走去,“不用理會。”
寧悅打電話來主要有三個事情。
一是指責沈斯年出門不帶她,揹着她偷偷跑路。
二是說網路上捐款山區的問題,已經有人在禍水東引,試圖把焦點扯到沈斯年身上,目前還沒有翻出大浪花。
三是……八卦沈斯年與容覺的進展是否如她所願。
前兩個問題沈斯年還有耐心解答。
等到最後一個問題剛提出,沈斯年果斷的結束通話電話。
進展?
肌膚之親?
還是坦誠相見?
…
燈光開啟,又是熟悉的臥室。
兩人都已經洗完澡,吃過飯,簡單的洗漱過後,一張床怎麼睡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沈斯年穿著白色的吊帶裙站在床邊,盯著沙發那邊緊張的不敢抬頭的容覺,“你打算今晚在沙發上度過?房間裡可沒有多餘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