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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一個條件

    沈斯年沒什麼情緒的嗯了聲,隨即問容覺,“你們公司看層次給稱呼?”

    小周不明所以,容覺卻認知清楚,“圈內不都這樣。”

    凌和唇角帶笑,似乎還帶有安慰的意思,“看人下碟,是這個社會的常態。”

    善解人意的模樣和昨晚大相徑庭。

    容覺多看他一眼,沒有說別的。

    他把奶茶提起來,遞給沈斯年。

    大杯奶茶從紙袋裏拿出來,冷氣兒依偎著杯壁,慢慢凝結成水珠滾落。

    凌和笑容頓了下,問沈斯年,“你身體能受得了?”

    “還行,”她插好吸管,吸了口。

    冰涼舒爽的感覺瞬間將胃裏的不適壓下去。

    她神色舒展,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滿足愜意。

    凌和抬手搭在她頭頂,無奈道,“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別動手動腳,”沈斯年垂著眸,手指輕輕的點著紙杯,話是這麼說,身體卻沒動作。

    容覺面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來。

    但小周卻尷尬的腳趾扣地。

    不知為何,雖然幾人的氛圍說不出的和睦,可他就是感覺暗潮涌動。

    最後,小周將此歸結於剛加入《歡喜債》大家庭的不適應,並躍躍欲試,準備到雲城後積極融入。

    本來就是送沈斯年到機場,凌和見她和容覺匯合,準備走的時候,從西裝口袋裏抽出一張摺疊的紙。

    字跡工整飄逸。

    待他展開,上面整整齊齊碼著沈斯年的生活習慣,事無鉅細。

    看的小周都自嘆弗如,轉頭和容覺承認錯誤,“看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容哥,您放心,我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鍛鍊成為全能助理。”

    說著,他握拳給自己加油鼓勁。

    模樣好像上運動場之前的中學生。

    容覺看了眼,收回視線。

    他還不太適應身邊突然多了個管理衣食住行的人,何況宇哥招聘過來的人,是好是壞尚且未知。

    小周眼睜睜看著凌和把沈斯年拉到一邊悄悄話,內心有點急,“容哥,”他忍不住喊,“您怎麼不攔著點?”

    容覺愣了下,“攔什麼?”

    小周壓低聲音,臉色因為急切而漲紅,“您和沈導不是男女朋友嗎?您別怪我多嘴,我感覺那個助理不懷好意。”

    助理?

    容覺怔忡片刻,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穿著高定西裝,氣質儒雅的凌和。

    他不由啞然,“你是怎麼看出他是助理的?”

    小周,“我瞟了一眼,那張紙上都是飲食習慣和興趣愛好,那麼仔細,不是助理就是家裏人?或者是心懷不軌的追求者。”

    容覺語氣淡漠,“沈導和凌先生青梅竹馬。”

    小周表情空白一瞬,而後看向他的目光滿是同情,不知道腦補了什麼。

    容覺,“……”

    容覺認為有必要重新評估下小周的情商。

    正說著,沈斯年轉身走過來,又直又白的腿格外吸睛。

    容覺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沈斯年的眼睛。

    直到人走到自己面前。

    幽雅的桃花香氣瀰漫,不膩,香味散開後是淡淡的甜香。

    小周猛吸了好幾口,換來沈斯年審視的目光。

    他咳嗽幾聲,慌忙轉過頭,給自己找臺階,“容哥,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也不等容覺反應,急匆匆的朝與洗手間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出幾米遠,又發覺不對,尷尬的轉了回來。

    沈斯年盯著人的背影,頓了下,評價道,“性格不錯,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容覺,“…他可能是見到您有些緊張。”

    沈斯年不說信還是不信,只是將那張紙遞給容覺,而後頭也不回的說,“你可以放心了。”

    凌和站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一手插在口袋裏,和沈斯年同款的手錶在光線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容覺看了眼,冷靜的想,是他工作兩年也買不起的品牌。

    到地方記得打電話給我,”凌和淡淡說道,金絲邊眼鏡後的眼眸定定的注視著沈斯年,彷彿不得到迴應就不會離開,格外固執。

    沈斯年坐在那,隨意的將腿搭在一起,手中還握著奶茶,“知道,你先忙。”

    話落,她又極其自然的補充,“希望我回來能聽到好訊息。”

    凌和的步伐微不可查的放慢,側過頭,語氣清涼,“還早。”

    沈斯年便不再回復。

    溫和儒雅的男人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沈斯年低著頭看手機,突然道,“你對凌和有興趣?”

    容覺回神,“什麼?”

    沈斯年抬起頭,挑眉,“你方纔望穿秋水的,我以為你在戀戀不捨。”

    沉默了下,容覺語氣誠懇,“沈導不愧是大導演,詞彙量和形容描述非常具有可視性。”

    沈斯年就像是沒聽出其中含義,“過獎。”

    容覺和她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昨天凌和跟你說了什麼?”沈斯年咬著吸管,似是隨口一問,視線仍舊沒有從手機上移開。

    容覺抿抿唇,嗓音淡淡,“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

    “凌和不是跟人隨便聊聊的人,”沈斯年糾正他,“如果他說了什麼不要放在心上。”

    沈斯年對兩人談話的內容並不好奇。

    她的意志沒人能左右。

    容覺忽然輕笑了下,相比其他男生有些秀麗的眉眼煞是好看。

    “就是警告我不要對沈導有不軌的企圖,”他也學著沈斯年挑眉,“沈導的朋友很好。”

    倏然,他唇角的笑容消失,眼裏閃過轉瞬即逝的黯然。

    沈斯年捕捉的分明,想著不安慰似乎過於不近人情,破天荒的順著問下去,“怎麼說?”

    “為您著想,衣食住行事無鉅細,這可是連有血緣關係的家人都做不到的程度,”他遲疑了下,略有些羨慕,“您應當好好珍惜。”

    沈斯年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真這麼想?”

    容覺點頭,“自然。”

    沈斯年繼續低頭,語氣冷漠,“你怎麼知道別人對你的好不是用同等代價交換得來的?”

    氛圍突然轉變。

    容覺的手有些不安的搓了搓膝蓋,小心的問,“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我只是看到沈導和凌先生的友情感到豔羨,畢竟人生中得到如此好友實在難得。”

    他唇角泄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輕嘆,“如果我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請您原諒。”

    他把地位放的如此卑微,沈斯年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指責,便道,“之前在我面前不是挺膽大的?這會兒化身小白花?”

    容覺垂眸,“不敢,我只是就事論事。”

    男生靜靜的坐在那,白色T恤後凸顯出瘦削的脊骨,露出來面板瓷白,細膩的皮肉還能窺見青色的血管。

    沈斯年能看到他的側臉,輪廓近乎完美,不說稜角分明,線條極為流暢秀美。

    無端端的,沈斯年竟覺得自己勾起了對方的傷心事。

    她腦海中想起寧悅傳送到她郵箱裏的資料,微微皺眉。

    大寫的悲慘。

    可以說,前二十年,幸運從未眷顧這個漂亮優秀的男孩。

    原生家庭的不幸使得他性格敏感纖細,不喜歡主動朝別人走進,最後實在被逼的沒辦法,才鼓足勇氣敲響她的房門。

    被拒絕後又鵪鶉一樣縮回去。

    她還白嫖了兩個吻?

    生平第一次,沈斯年陡然發覺自己有點渣。

    她思慮片刻,主動做出承諾,“我答應你一個條件,在我能夠執行的範圍內都可以,包括但不限於金錢,權利,或者對別人的報復。”

    她承諾的漫不經心,但容覺就是莫名認為,就算他此刻提出頂替柳信的條件,她也會答應。

    去隨即,他又覺得自己魔怔。

    為什麼要跟當紅影帝攀比。

    他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拿到資源,賺足夠的錢,脫離公司,解決家裏的難處嗎?

    只要一切塵埃落定,他便退出娛樂圈,安安生生過自己的日子,哪怕是去工廠打工,也能自由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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