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覺的閒適比起來，劇組可謂是風起雲涌。

    本來容覺在劇組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可架不住在童苒和陳遠遠那裏存在感強烈，開始拍攝的時候發現本該演對手戲的人不在，童苒眸光微閃。

    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一巴掌故意不來了吧？

    她如今的咖位，容覺計較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拍完自己的戲份，童苒坐在那吃早餐。

    摺疊的小木桌上擺放著中式早餐和麪包牛奶，隨她選擇，助理也端著水在旁邊待命。

    她優雅的隔著粥，像是隨口一問，“今天怎麼沒看到容覺的身影？請假了？還是曠工？”

    助理放眼看過去，猶豫了下，說，“應該不是曠工。”

    曠工的話沈導怎麼會允許。

    “沈導可最討厭演員耽誤拍攝了，”童苒笑著說，“不會是因為昨天ng的一次責怪我給我臉色看吧？”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旁邊路過的寧悅聽見。

    但令她失望的是，寧悅腳步未停的朝沈斯年走了過去，半分眼神都沒給她。

    童苒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在她眼裏，寧悅不過就是仗著跟沈斯年關係好，實則沒錢沒勢的小編劇而已，有什麼資格給她臉色看。

    不過她也不算愚蠢，起碼不會直接針對。

    助理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沒有回話。

    寧悅抱著劇本蹦蹦跳跳的蹭到沈斯年身邊，小聲嗶嗶，“剛纔童苒想給我上眼藥。”

    沈斯年漫不經心，“什麼？”

    “她想引我誤會容覺。”

    寧悅撇撇嘴，“她是不是當別人都是傻子？”

    剛紅起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沈斯年對童苒瞭解不多。

    這部劇她沒打算衝擊獎項，所以選演員沒有之前的嚴格，見童苒相貌符合劇情，演技尚可，再加上她的公司塞錢，所以她就順水推舟給了女一的角色。

    平時除了拍攝並無其他交集，自然不瞭解她的為人。

    “選角的時候感覺人識時務又聽話，還是裝的，”想到之前合作過的令人頭疼的女演員，寧悅深沉的嘆了口氣，“娛樂圈到底還有沒有好人啊。”

    沈斯年，“不知道。”

    寧悅，“……”

    她一臉無語，“麻煩下次不要見錢眼開。”

    “沒辦法，我窮，”沈斯年面不改色的說道。

    旁邊的副導演臉色複雜的把目光移到她的手腕處，彷彿在說，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手上戴著一套房的人說自己窮？

    正聊著，童苒擦乾淨嘴巴，嫋嫋娉婷的走了過來，在古裝的映襯下身段纖細羸弱，倒是個端莊的世家小姐。

    沈斯年坐在椅子裡，眼神冷淡的看她扭扭捏捏惺惺作態。

    “沈導，”她臉上似有為難和愧疚，“今天容覺怎麼沒來啊？”

    怕沈斯年不記得容覺是誰，她還貼心提示，“就是男四號曾延，和我同公司的，名氣不大您可能沒注意過。”

    沈斯年面無表情的把劇本翻過一頁，“請假了。”

    童苒笑容微僵，“這樣啊，我以為他是以為我昨天故意讓他丟人生氣不來了呢，昨天走的時候我還特意問過，不是的話我就放心了。”

    寧悅挑了挑眉，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容覺跟你計較？不都是劇情效果嗎？”

    童苒心中一喜，覺得寧悅十分上道，“是這樣的，以前聽公司和容覺合作過的藝人說他脾氣有點不好，再加上演技……”

    她狀似無奈的給了寧悅一個“你懂的”的眼神，“所以一直不溫不火的，我昨天回去後翻來覆去睡不好覺，生怕他生氣，畢竟是同公司的後輩，如果給沈導您帶來麻煩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他也纔出道不到兩年。”

    沈斯年眼神盯著劇本，頭也不抬的說，“出道兩年知道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童苒聽不出來，寧悅卻知道她別有含義。

    容覺出道兩年都懂的事，怎麼童苒就那麼眼瞎耳聾呢？

    人貴有自知之明。

    “沈導說得對，既然容覺請假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寧悅盯著她看了會兒，嘆氣，“果真是個小可憐啊，我覺得你在給自己找麻煩。”

    不溫不火，自薦枕蓆，擺明了踩沈斯年上位。

    沈斯年，“他主動送上門來的，而且我沒碰。”

    談何自找麻煩？

    副導演眼神驚悚。

    自己送上門？沒碰？

    資訊量太大了，他已經到了中年的腦袋接收不過來。

    糾結好一會兒，老梁沒忍住對沈斯年勸誡道，“沈導，我知道不該議論你的私生活，可也要注意影響。”

    他把容覺的刻苦沉穩都看在眼裏，私心裏不想這麼個好苗子走上歧路。

    沈斯年沉默幾秒鐘。

    而後突然語氣緩慢的出聲，“我很好奇，我在你們心中究竟是個什麼形象。”

    先是容覺蓄意勾｜引，現在連老梁都拿痛心疾首的目光看她。

    彷彿她是個色魔。

    寧悅尷尬的哈哈笑，轉移話題，“沒有啊，當然是人美心善的形象，你在想什麼。”

    “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圈子裏的規則，”沈斯年低頭，語氣冷淡，“不是努力就能得到一切。”

    “他自己上門，沒人逼迫，就算我碰了那也是公平交易。”

    寧悅訕訕的摸摸鼻尖，“我怕你被騙。”

    老梁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只能嘆了口氣。

    沈斯年說得對，總歸誰也不是運氣之子。

    ……

    陳遠遠也注意到容覺今天沒來劇組，趁著空檔連忙去童苒那詢問。

    “容覺沒來，不會是放棄這個角色了吧？”

    他格外欣喜，似乎容覺走了男四號就是他的一般。

    童苒皺了皺眉，“他請假休息。”

    “請假？”陳遠遠愕然，“沈導不是說這幾天把雲城的戲份拍完嗎？他還敢請假？”

    那不是明擺着等人挑刺？

    容覺那麼傻？

    童苒也非常煩躁，“沈導同意的，你注意點，我感覺沈導對我有點不滿。”

    “不過是個導演，”化妝室還有點隔音，所以陳遠遠沒有絲毫避諱，“苒苒姐你好歹是當紅的小花旦，她敢給你氣受？”

    童苒眉目間的不耐稍有緩和，“沈導又不是傻，拍過那麼多戲，合作過那麼多演員，什麼看不出來。”

    說完，她不忘警告一句，“你盯著點容覺，公司有風聲傳出來，下週京城有個宴會，如果你能爭取到機會，火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