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殷橙這番言論，沈斯年輕挑挑眉，反問道，“之前秀恩愛甜蜜蜜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話落，殷橙笑道，“我是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比起從小缺乏父母關愛的沈斯年，殷橙家裏雖然父母健在，但關係不怎麼好，平日裏就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這就導致殷橙的性格非常早熟，別人中學時期面對愛情青澀懵懂的時候，殷橙已經到處跑著玩。

    和沈斯年也就是那麼認識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來往事，殷橙長吁短嘆，“姐妹，咱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不要浪費著大好光陰。”

    沈斯年瞧著電視裡血液飛濺的場景，面色毫無波動的咬了口薯片，咔咔響，咯嘣脆。

    “算了算了，那我自己玩。”

    結束通話電話，沈斯年照舊看恐怖片看的津津有味，溫暖的香薰燭火慢慢燃燒，散發出淡淡的木質香味。

    殷橙無奈放棄自己把人誘拐出來的念頭。

    轉頭對平日裏珠光寶氣，如今衣著大膽奔放的千金小姐們舉了舉手裏的酒杯，遺憾道，“咱們的沈大小姐墜入情網，估計要叛離組織了。”

    穿著紅色短裙的女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散發著香氣的身體似乎要朝殷橙靠過來。

    “哎哎哎，別對我動手動腳，我男朋友會吃醋。”

    瞥見周圍各種型別的男孩子眉眼含笑的模樣，女人嘁了聲，撩著自己的長髮，“真沒意思，沈斯年有男朋友？這男朋友什麼來頭？還管的住她？”

    殷橙眯眼笑笑，說，“那還用問，樣貌自然是要一等一的，別的不重要。”

    他們玩歸玩，還是要維持表面上的好形象，沈斯年不同，人家根本不在乎什麼名聲盡毀。

    女人還是非常好奇，“陶青跟她是從小不對付，若是聽到沈斯年找了個一般般的，以後少不得在所有場合都拉出來說兩句。”

    似是預想到陶青的聒噪，殷橙也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一點破事記那麼多年，至於嗎她？”

    “還有你啊，”她指指那女人，警告道，“少打阿年的主意，別惦記了。”

    女人聳聳肩，齊耳短髮在水晶燈下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知道知道，得不到，你還不讓我幻想？”

    “你不知道，”女人眯起眼睛，將嘴唇的酒漬舔乾淨，道，“阿年對我們來說吸引力多大。”

    殷橙，“……”

    不是很知道。

    面前這個短髮女人性取向為女，據她自己所說，第一個幻想的物件便是沈斯年。

    可惜表白被拒，念念不忘好多年。

    “沒關係，我可以等，”女人眼神哀傷的說完，轉眼就摟著個清純女孩跳舞去了。

    殷橙，“……”

    難以置信，如此舌燦蓮花，笑起來無辜的女人竟然是上面那個。

    若是沈斯年真被掰彎……

    不不不，這是不可能的。

    她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

    沈斯年並不知道以及被人定義為受。

    華麗的絨毯鬆鬆的搭在她身上，酒杯傾倒在桌面，殷紅的酒液順著桌角灑在昂貴的地毯上。

    若是殷橙看見指不定要心疼的滴血。

    一平米好幾萬，清洗費勁，她竟然就那麼看著酒液滲進去。

    窗外的陽光順著落地窗灑進來。

    院子裡種植的四月雪已經過了最好的花期，正愜意的舒展著枝葉。

    沈斯年揉揉睡的有些漲疼的太陽穴，慢慢坐起來。

    她昨天是在客廳睡著了。

    手機也掉在地上。

    她拾起來，摁了幾下依舊是螢幕漆黑。

    想來是沒電關機了。

    她嘖了聲，隨手把手機擱置在桌上充電，自己則是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冰箱空空蕩蕩，一塵不染。

    各種鍋具都被收的整齊乾淨。

    她這纔想起來，沒告訴定期來這裏收拾的阿姨買點菜放著。

    這就導致了她站在吧檯前與空蕩的冰箱面面相覷的場景。

    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

    胃部已經有些承受不住的開始隱隱泛疼。

    在思索幾秒鐘後，沈斯年無奈放棄先洗澡再出門吃飯的念頭，隨便的洗漱完就去地下車庫選伴她出行的車子。

    車庫裏停放了九輛車。

    她那輛銀色超跑還沒運送回來。

    站在霸氣的吉普車，和穩重的suv前猶豫半分鐘後，她選擇了張揚的保時捷。

    隨手將包包丟進副駕駛，她開啟車門坐進去。

    熟悉的感覺再次迴歸。

    距離山色公館兩條街的早餐攤迎來了不速之客。

    一輛開著千萬跑車吃兩塊錢油條跟豆漿的漂亮女人。

    張揚的紅色停在路邊，跟四個圈比起來極為吸睛。

    早餐攤攤主夫婦早就習慣了。

    沈斯年的母校在這附近，可以說是經常來吃。

    夫婦倆在這兒開了好些年，認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誰都不會想到，網友猜測每天山珍海味的沈斯年竟然會跑這種城管看到都會攆走的路邊攤，吃的津津有味。

    老闆娘把旁邊的小桌子收起來，熱情的招呼著，“閨女，最近工作挺忙吧？”

    沈斯年點點頭，“還行。”

    頭頂的遮陽棚剛好可以遮掩點路人的視線。

    吃完早餐，沈斯年戴好口罩，盤算接下來去哪。

    等她開著車走，隔壁超市裏客人走過來，唏噓道，“富人的快樂我果然無法想象，這油條豆漿能有這麼好吃？”

    他望著跑車遠去的影子，感嘆。

    老闆娘疑惑，“你認識？”

    “不敢認識，”男的擺擺手。

    俗話說，京城大街上丟個磚頭都能砸出來幾個富二代。

    這麼張揚，估摸著又是哪家千金小姐跑出來體驗市民生活了。

    ＿

    殷橙昨天晚上凌晨四點回家。

    醉的不省人事。

    沈斯年來拜訪的時候她還在被窩裏睡的跟死豬一樣。

    傭人禮貌的將她引進客廳。

    殷橙媽媽正在客廳裡吃著水果敷著面膜。

    “夫人，沈小姐來了。”

    殷橙媽媽轉頭看見沈斯年的身影，連忙將面膜丟進垃圾桶，迎上來，“哎呦，好久不見了阿年，讓我瞧瞧，這都快瘦脫相了。”

    相比起其他貴婦人的不屑鄙夷，殷橙媽媽卻很喜歡沈斯年。

    或許也有她媽媽的原因在。

    殷母擔憂的打量著沈斯年的外形，“雲城那邊紫外線強，你又整天在外面東跑西跑，可得好好護理。”

    “你去叫小姐起床，”面對傭人，殷母恢復端莊。

    “中午留下吃飯吧。”殷母說道，“我有個下午茶，你們跟我一塊去。”

    貴夫人之間的下午茶聚會，說白了就是聊聊天喝喝茶，頂多也出門逛街消費。

    如果帶沈斯年與殷橙同行，那他們關於珠寶服飾的話題可能要改變為如何催婚。

    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局。

    於是沈斯年分外冷靜的拒絕了。

    “殷姨，我找橙子有點事。”

    殷母訝異，“你們兩個湊一塊能有什麼正事？”

    沈斯年，“……”

    言之有理但沒必要。

    “咳咳，”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的殷母慌忙轉移話題，“來吃水果，起這麼早有沒有吃飯啊。”

    目前是上午近十一點鐘。

    不待沈斯年回答。

    樓梯傳來咚咚的聲音。

    頂著一頭凌亂長髮的殷橙睡眼惺忪，走路的時候如同行屍走肉，若非傭人在後麵攙扶，下一秒就能從臺階上滾下來表演個五體投地。

    殷母皺皺眉，“殷橙，站好。”

    平日裏殷母也不是那麼嚴厲的人，但對於殷橙的外在形象卻是把控嚴謹。

    迷迷糊糊看到面前有個熟悉的身影，殷橙揉揉眼睛，砸吧嘴，“我在做夢嗎？我好像看見阿年了。”

    說完，她張嘴就喊，“媽，阿年來了。”

    殷母臉色陰沉，“你睜大眼睛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