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吃軟飯
耳朵邊女孩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和容覺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眉眼間的小女兒情態很容易就被察覺到。
可以另外的當事人無動於衷。
甚至煩躁的擰起眉,又不知是為什麼忍了下去。
從小時候她磕碰出血不能走路由容覺揹着上下學,到中學時期借筆記考試互相努力。
按照這麼個流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沈斯年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杯口,目光淡然。
“我也有關注沈導您的微博,您和這位先生也是青梅竹馬對嗎?”
沈斯年鬆身體後傾,筆直纖細的長腿隨意的搭在一起。
即使懶懶坐著,妖媚感似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凌和戴好眼鏡,又恢復溫和儒雅的表象,“我們小時候都被家長管束,要麼是在補習,要麼就是被父母拉去參加各種晚宴,當做攀比的工具,沒什麼有趣的。”
“我記得當時阿年最討厭參加宴會了。”
寧悅深以為然,“對,每次要她參加晚宴跟要她命一樣,三催四請,主辦方走到面前都視而不見。”
話題圍繞那些年我們逝去的青春迅速展開。
慢慢的,程詩宜也沒剛開始的拘謹,幾乎是問什麼說什麼。
寧悅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好樣的,就是這樣。
打入敵人內部。
“感覺詩宜是個很安靜文藝的女孩子,現在好多男孩都喜歡這種,說什麼初戀感,詩宜這麼優秀,在學校追求者肯定不少。”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被誇。
程詩宜從小聽慣了各種誇獎,這會兒也不由得驕傲了下,“沒有啦,都是相熟的男同學,分手了多尷尬。”
“是吧容覺?”她說,“還記得中學時的學委嗎?她前幾天結婚了,我記得你當時因為她談戀愛還暗自神傷了好久。”
寧悅眨眨眼,“容覺還有喜歡的人?”
程詩宜捂住嘴巴,後悔道,“哎呀,這是容覺的秘密。”
容覺慢條斯理的將嘴裏的食物嚥下去,道,“我怎麼不知道?”
“就老是梳雙馬尾,齊劉海,紅領巾每天整整齊齊,愛多管閒事的那個。”
寧悅瞭然,“原來他喜歡愛讀書的。”
“學委當時有事沒事就喜歡找茬,要不是容覺學習好,早就被拉出去罰站了,不過學委長的挺漂亮可愛的。”
說著,她還從手機裡翻出學委結婚的照片,給容覺看,“喏,學委和她老公的婚紗照,是不是很般配。”
照片上嬌小的女孩穿著潔白的婚紗,依舊是齊劉海,看上去兩口子年紀還小。
“一個班級的同學,她都結婚啦,”程詩宜感嘆道。
寧悅湊過來看照片。
“還真是可愛,嬌小玲瓏的,讓人有保護欲。”
她點點頭,若有所思,“男的都喜歡有保護欲的。”
容覺淡然出聲,“有的男孩子喜歡被保護。”
程詩宜脫口而出,“那不是吃軟飯嗎,那誰會喜歡?”
“也不一定,”沈斯年似笑非笑,“小姑娘,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只恨自己沒錢能讓男的吃軟飯。”
程詩宜尷尬的紅了臉。
“去去去,”寧悅嫌棄道,“別灌輸你的思想給我們根正苗紅的國之棟樑。”
沈斯年無辜道,“我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
兩人每天的鬥嘴再次拉開序幕。
光看兩人懟嘴都能多吃兩碗飯。
…
一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飯菜沒吃多少,都涼了。
走出餐廳,呼吸著新鮮空氣。
寧悅問道,“詩宜,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一家小旅館,”程詩宜略微窘迫,“我騎車回去就好,剛纔定位了,距離太遠,十分鐘左右就好。”
“那行,”寧悅開啟二維碼,“加個好友嗎?待會兒你回去告訴我一聲,這樣也放心。”
程詩宜雖然不自在,但也沒有放手這個好機會,直接掃碼把好友請求發了過去。
“好了,”寧悅收起手機,笑眯眯道,“路上小心。”
許久未出聲的沈斯年突然道,“送她回去。”
寧悅沒反應過來,“什麼?”
“焦波不會善罷甘休,她自己不安全。”
於是,剛掃完共享單車的程詩宜再次坐上凌和的車。
副駕駛一如既往是沈斯年的專座。
十分鐘的路程,開車幾分鐘就到。
看見熟悉的彩色招牌,程詩宜說,“就是那裏。”
街巷狹窄,來往的有好些年輕人,看得出的簡陋,門口有的還站著風韻猶存的阿姨,對著走過的年輕人或者是大叔拋媚眼暗示。
不用想也知道在亮麗的招牌下隱藏的是什麼。
寧悅略微尷尬的把眼神從女人裹著黑絲的粗壯大腿以及白花花的面板上劃過,不敢多看一眼。
程詩宜表情窘迫,“我……我身上的錢只夠住這種旅館。”
旅遊景區附近的酒店賓館隨隨便便都要好幾百,她沒那麼多預算。
寧悅表示理解,誇獎道,“明白,畢竟你還是大學生,獨自一人跑那麼遠旅遊,已經足夠獨立了。”
“像我這個年紀多跟人說句話都結巴。”
沈斯年,“……”
社牛症本牛也會說這話?
凌和都意外的多看了眼她。
程詩宜鬆了口氣,說,“老闆娘人還不錯,價格便宜,基本設施沒問題,房間住著也還行。”
其實十幾平的房間只有一臺咯吱咯吱轉的風扇。
晚上熱的人汗流浹背。
蚊子也毒。
“你晚上注意安全,最好是把手機設定好一鍵報警什麼的,方便。”
寧悅代替其他人細緻的囑咐,交代獨居女孩的注意事項。
程詩宜也認認真真的記了。
臨走時,容覺語氣淡漠的說,“你還是早點回去,別讓你爸媽擔心。”
程詩宜不服氣,“我都二十多歲了,本來是和朋友約好的,結果她臨時有事來不了。”
當時她也很忐忑,到底要不要千里迢迢跑過來。
可是她一聽說容覺在雲城拍戲,遏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還對父母撒謊說是報的旅行社。
容覺都不知情。
想到這,她咬著唇,不甘心的盯著容覺的背影。
那麼多年,容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
可就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