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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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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要緊事

    要是那些男人是亂七八糟的人……

    祁安想著,擰了眉頭,擦了擦唇上的血漬,又將青布掩在面頰上。

    活命最重要。

    她還要長命百歲,仙壽恆昌。

    師傅那老人家心眼小,臨仙去前,亂七八糟的囑咐了一堆,說她修為頗深,必遭天道反噬,需得在四個人中選出一位真命天子……

    鬼曉得真命天子長什麼樣子,萬一品行不端,萬一長的不堪入目。

    頭又開始痛了。

    祁安掐了一下手心,將那凌亂的思緒摒棄,艱難的邁著步子往山上走。

    道觀有些年頭了,破舊不堪,自從師傅離去越發慘淡,前段時間還漏雨了,常聽他說,之前道觀何等輝煌。

    又有什麼用呢?

    建國後不許成精,不僅精怪,連著道士也失了業。

    她嘆了口氣,將買好的水泥攬了上去。

    道觀門口站著兩個中年男人,西裝革履。

    為首的那個男人見了她,連忙去接水泥,禮貌的笑笑,“你就是祁安吧?我是你叔叔,這麼久不見,你也長成大姑娘了。”

    叔叔?

    祁安抿唇,不客氣的將水泥遞給了他,將遮在臉上的青布摘下,露出驚人之貌,面頰白皙,菱唇緋紅,宛若池中青蓮。

    二人呼吸一窒,自然將目光落在她臉上。

    “祁家來的?”

    祁安淡淡問道,信步走入廊下,將修房子的工具放到一旁。

    她氣質斐然,冷起來連久經商場的二位都一時侷促,慌忙點頭。

    “進屋坐吧。”

    吱呀一聲,開了門。

    她將東西放入屋內,不疾不徐的倒水,吹了吹,自顧自的喝了一小口。

    二人愣了一下,滿腹誇讚她知禮數的話全都憋了下去。

    果然是荒野丫頭,這麼沒有禮貌,和家裏的姑娘簡直是雲泥之別……除了相貌。

    看到這裏,祁殷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也就長了個好麪皮,回去也是被賣的份兒。

    喝完了,祁安擦了嘴,洗手焚香,對著屋內的幾尊牌位拜了拜,“師傅,徒兒要走了,等我回來,就改造改造道觀,讓你們住新家。”

    兩個人就站在原地那麼幹等著。

    “稍等,我去收拾下衣服。”她回頭說了句,轉身離去。

    祁殷皺了眉頭,腿有點麻,直接打斷,“安安,這裏有的家裏也有,比這裏的還好上十倍,你可以什麼都不用拿。”

    “不必了,髒。”

    祁安並未回頭,繼續往前走。

    待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才漸漸的回過味兒來。

    那丫頭是在說他們的東西髒!?

    在道觀里長大能見過什麼好東西?

    她算什麼?

    一個被祁家想起來的棋子?

    在這裏擺什麼清高的譜子!

    她淡漠的性子讓祁殷有些厭惡,眼中劃過一絲狠戾。

    ……

    祁安坐在後座上,閉眼小憩,回想著這十數年。

    活至如今,都可用悲慘二字形容,屬命格不好之人。

    她五歲便被送入道觀。

    五歲前的生活算是不錯,父親疼她,母親身體羸弱,卻是她為瑰寶,用心呵護著。

    幸福生活沒堅持多久,以家教老師插足他們家庭為不幸生活的開始,又生了龍鳳胎,後來母親離世,她便被和尚扣上了克親的帽子,父親爲了唯一的兒子,將她送入村中寄養。

    後……被道人看中,收為弟子,道人可親,卻在兩月前仙去。

    她天資聰穎,卻遭天道反噬,道人爲了給她改名,認了四個未婚夫,但只有其中一人可救命。

    可悲。

    祁安睜開眼,掃了一下週圍,已然是城市中景象。

    “安安,回家後要謹言慎行,識禮數,該喊爸爸媽媽一定要喊爸爸媽媽。”祁殷看了一眼後座,即使他在不喜這丫頭,基本的東西得叮囑,“雖然你是大小姐,但妹妹是名校高材生,弟弟是公司骨幹,回去後也要聽他們的話。”

    聽到這個,她冷笑一聲。

    離了這些年,儼然她是外人,又要喊氣死生母的繼母“媽”。

    “現在到哪裏了?”祁安問。

    “市中心,快到家了。”

    祁殷不知她為何這麼問,卻也回答了。

    祁安看了一眼窗外,又立刻收回了視線,淡淡開口,“先去褚家。”

    祁殷聞言,頓了頓,片刻才反應過來,說的是江城褚家,皺了眉頭,“江城褚家?”

    應該是吧。

    “嗯。”

    登時,祁殷的臉色變了一瞬。

    她在深山之中呆了那麼久的一個鄉野之人,怎麼會知道褚家呢?

    更何況,雖說祁家也是商賈之家,手裏面有些小錢,但和褚家一比,那可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祁家在褚家面前,絲毫沒有地位可言。

    去那裏做什麼?乞討嗎?

    祁殷冷笑了一聲,嘲她痴人說夢,不過態度溫和而已。

    “安安,你剛出山門,對江城局勢不瞭解也罷,祁家與褚家並無交情,你去了也是被趕出去,褚家不是我等能去的地方,就算是你爸爸……進褚家也難。”

    這語氣中,含著幾分嘲諷。

    小小年紀,倒是會胡言亂語。

    祁安皺眉。

    褚家難進也要進。

    “你去哪裏有要緊事?”

    她抬睫,頓了頓,溫吞道:“確實要緊。”

    “什麼?”

    這丫頭去褚家能有什麼要緊事?

    祁安語氣平和淡然,“我未婚夫在那。”

    話一出,整個車子的人都不淡定了,司機更是手一抖,又立刻反應過來,繼續開車。

    我只是個司機……

    主子們的事情我聽不見。

    祁殷也被她這話給雷到了,反應了片刻,“祁家未曾給你定親,你怎麼會有未婚夫……你未婚夫是誰?”

    這丫頭,不會是修道把自己的腦子給修壞了吧?

    不過也好,如此急嫁,倒與計劃相符。

    叫什麼?

    祁安皺了下眉頭,仔細回想,“褚弈。”

    應該是這個。

    四個未婚夫,名字略微混亂。

    話一出,祁殷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嘴角微抽,對著司機說,“先回老宅。”

    祁安眉宇間溝壑越深,“為什麼?”

    “你生病了,得先去看醫生。”

    這哪是生病了?

    簡直就是失心瘋啊!

    褚弈是誰?褚弈可是褚家少爺,褚家的未來掌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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