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沒心沒肺
天地嚴寒,漫天飛雪洋洋灑灑,不管下方人們熱情高漲,仍舊公平的落在每個人的身上。
楚傾月脫力的往雪裏一躺,看著宛如鵝毛般紛飛的雪花打著轉兒落下來,結束此生僅此一次的旅行,忽然覺得這滿天的雪花也如此刻的自己一般。
似乎此生沒有什麼時候,可以讓她這樣沒心沒肺的跟別人玩耍一通。
從出生,面對的就是與常人截然不同的東西。
她原以為,沒心沒肺的幸福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想法,同樣瀰漫在每一個喘著粗氣的皇子公主之間。
忽然,躺在身邊的寧牧歌用腳尖踢了踢她厚重的冬靴,見她長長撥出一口白霧,脫力道:
“這個時候了,你還上課嗎?”
“我上完了。”
“……”
楚傾月挑挑眉,側過頭來,看著寧牧歌瘋的精緻釵發散了一半,笑著抓起一把雪扔在她臉上。
寧牧歌猝不及防被楚傾月偷襲,當即尖叫一聲從雪地裏蹦了起來,而她剛抓起一大把雪正準備追上去,卻看楚傾月整個人已經縮了縮脖子,跪在雪地中高聲道:
“微臣見過陛下!”
“……”
“……”
“……”
幾個皇子聞言都是一愣,唯獨寧君臨整好以暇的跪坐起來,眼光淡淡的看著其他幾個從雪地裏爬起來的兄弟,這才異口同聲道:
“兒臣見過父皇!”
楚傾月沒看皇帝什麼表情,但估計她玩忽職守這條罪名被自己坐的死死。
少有這樣精神完全放鬆的時候,楚傾月也不想再費勁的發散自己的精神力觀察周遭的一切,反正對於而今的她來說,暗殺追殺無休無止,反倒是隻有皇宮裏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寧。
至少那些爲了名利所瘋狂的人,還沒有膽大包天到敢來皇宮裏刺殺她的地步。
而此刻,楚傾月苦著小臉,心想自己的月俸也不高,雖然之前重傷休假什麼的都沒有被皇帝剋扣月銀,但是而今帶著幾個皇子們瘋瘋打打,還被逮個正著,估計要被罰的不輕。
雖然而今的她還是十分有錢,前段時間閒著沒事再次處理了一批空間裡瘋長的培元草,但是沒人會和錢過不去,楚傾月也一樣。
沉默宛如一口鍋,硬生生將幾個人扣在其中。
楚傾月一邊看著皇帝雪靴外的溼痕,心想皇帝到底站在這裏看了多久,怎麼也不知道早點阻止她打打鬧鬧。
一邊心想,皇帝為什麼這麼久不說話,是在思考要扣她多少月銀嗎?
只是要論沉得住氣,還是沒人比得過楚傾月。
除了一開始的問安,皇帝等了半晌,硬生生是沒能再等到她的下一句話。
楚傾月見過皇帝的次數屈指可數,皇帝對她亦如是,從未寄予過多的關注,因此他似乎這才驚覺,自己也從來不瞭解這個佔了個虛銜卻幾乎從來不上朝的大臣。
而眼下,只聽他語聲沉沉,似有慍怒道:
“楚太傅,今日之事,你就不該和朕好好解釋解釋?”
“……”
楚傾月抿了抿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不等她說話,卻聽身後寧君威連忙道:
“父皇,此事是兒臣失職,沒有及時阻止大家玩鬧,兒臣自願受罰。”
而皇帝聞言,只是挑眉看了看寧君威,輕笑道:
“你是什麼人,朕還不瞭解?一定是這群小兔崽子拖著你玩,不然你哪有時間跟他們胡鬧?”
他說完,又看向跪在面前的楚傾月道:
“楚太傅,朕問你話呢。”
“微臣知錯。”
“……”
楚傾月一副我錯了,下次還敢的語氣,硬生生噎的在場幾人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補救。
沉默的氣氛一時瀰漫開來,似乎都沒想過楚傾月竟然承認的這般乾脆。
眼下又等了等,而楚傾月似乎連一句解釋都不再有,這樣的操作讓習慣了上朝時沒理也要講三分的幾位皇子們都不太習慣。
而寧君臨則是看向楚傾月的背影,心裏在想楚傾月這時候,估計啥也沒想。
反正罪證確鑿,解釋就是掩飾,乾脆也懶得解釋了。
皇帝似乎就拿這樣的人束手無策,若是楚傾月今日死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可能今天的這件事還會有很多說法。可是眼看著楚傾月竟然認錯的態度這般乾脆利落,一時間似乎讓皇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下,看著他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楚傾月臉上到底也沒出現什麼波瀾,只是站起身來,聳了聳肩道:
“好了,都起來吧,各回各家~”
“……”
要說楚傾月當太子太傅這個姿態,若是再早十年,在他們幾個小時候,可以高興好一陣!
只是現在,只見他們擔憂的看了看臉色如常甚至沒有半分表情波動的楚傾月,一時間有些摸不清,皇帝到底是罰不罰她。
楚傾月轉身往宮外走去,寧牧歌卻蹦蹦噠噠的追了上去,沒好氣道:
“喂,你跑那麼快乾嘛!要不要坐本公主的馬車送你回去~楚傾月你敢不理我!”
而這廂見狀,寧君臨也是輕笑一聲,淡淡抬手拂了拂身上的雪花,抬手勾上一旁盯著那邊兩個人的背影愣愣出神的甯浩然,吊兒郎當道:
“浩然,這麼冷的天,來我府上喝兩杯。”
而此刻,楚傾月拒絕了寧牧歌的好意,只說自己還有點事情要辦,看著寧牧歌垂頭喪氣的表情,卻又答應了要是忙完的早,就去她公主府坐坐。
眼下見她邁入拍賣行,自從上次答應了拍賣行的請託,幾乎只要天字包廂沒人,哪怕是她只是來坐著看戲什麼都不買,都能獲得九川拍賣行至高無上的貴客待遇。
而眼下,敖九川坐在她身邊,滿面愁容。
聽她問及關於‘那件事’更具體的細節,他無奈長嘆一聲,仍然是沒有什麼頭緒的樣子。
不過過了片刻,卻聽他語聲沉沉道:
“楚小姐,關於這件事情更清楚的細節其實我們全族上下都未必知道多少,只是這件事我最近有一個最新的猜想,不知道正不正確,楚小姐可有興趣一起商議一二?”
楚傾月眯了眯眼,素來沒有懷疑過敖九川能作為九川拍賣行第一公子存在的實力和智力,只是此刻聽他說完一席話,卻彷彿擊穿了楚傾月內心對於這個世界最底層的想象。
只見她握著茶盞的指尖微微泛白,而她只是皺著眉,神色凝重道:
“你是說位面壁壘?神風大陸之外,真的還有另一個位麵?而且有人想要打破規則?”